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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候翻译得很好,也有时候翻译得很糟糕。
可是就像我的工作性质一样,我可能参与很高规格的谈判,很热情洋溢的会见,坐在领导身边上电视照相。可是这些东西属于我吗?
这个漂亮的酒店不属于我,甚至没有一个房间属于我。这个阿玛尼店不属于我,甚至没有一个小饰物属于我。这个戴金链子金表的土大款不属于我。这个西装革履戴无框眼镜的准精英男也不属于我……当然了,想属于我我也不一定稀罕要。
忽然六点钟准时,一个老外从转门外面走进来了。
我几乎一眼就认出他来,因为他跟三年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长袖衬衫,纯棉的休闲裤子,仍像宝贝一样地背着他的笔记本电脑,还是那个疑似马仔的造型,还是那种不受任何人影响的宁静。
我走过去之前心里想:这个老外会不会属于我呢?
行啊,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再说。
胃肠比性器官离心灵更近(1)
那天我穿着白裙子和白高跟鞋,戴着珍珠耳环,我把姿态和表情也端得很符合这身行头的风格,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我微笑着,基本上算是踩着莲步走上前去,整个过程没出什么错误,这老外一直站在那里看我。
我走到他面前,“薛静博。”
“你好,”他先用汉语问好,然后用法语叫我,“缪小姐。”
我说:“Cire。”
然后跟他握手。
老外说:“Jean-Paul。”
这个握手并交换名字的过程很简单却必要:我们没有工作关系了。
“你怎么还是叫薛静博了?”
“我在邮件中告诉你了,但是你后来没有回复。”
“我那个邮箱的密码丢了,再也没有打开过。”我说。
“真遗憾。”他笑一笑。
“是啊……”我说,“另外两人还没来,我们得等一等。”
“我们去咖啡座喝点东西?”他说。
“好。”
我渴了,想要一杯汽水喝,但是我觉得穿白裙子的淑女不应该要碳酸饮料,一来显得浅薄浮躁没有文化,二来容易打嗝,十分不雅,于是我看了饮料牌之后对服务员说:“请给我一杯猕猴桃汁和一杯清水。”
JP要了红茶。
后来我发现JP总是喝红茶。
“所以你现在会多说一些汉语了?”我问。
“你好,再见,埋单,服务员。”他说。
“嗯,很实用。”
“那你会多说一些法语吗?”他问。
“我不用功,还是从前那些,糊弄人混日子。”我有心卖弄,“糊弄人”与“混日子”两个词是从一个法国大学生那里学来的俚俗说法。
他点点头,“已经不错了。”
这个外国人外形上的特点我基本上已经看明白了:
个子没有那么高,一米七六到一米七八左右,但是外国人腿长,身材的比例是不错的。不胖不瘦,肩膀很厚实。不吸烟,手指头和牙齿都很白。热天气穿着长袖的衬衫,身上也没有味道,既没有老外身上惯常有的羊肉串和孜然味道,也没有用来遮掩它的香水味道。这点倒是不错。
对我这个从小看好莱坞电影长大的粉丝来说,JP的面孔实在是一般了点。脑门又大又圆,头发和眉毛都是沙褐色的,因为戴着眼镜,他眼睛的颜色我看不清楚,他的鼻子没有高得那么夸张,嘴巴厚嘟嘟的。
我对小咏到来之前跟JP的短暂相处还觉得挺满意。
我们说话的时候,他的眼光一直留在我的脸上,这让我有种小小的喜悦和得意。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虚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