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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鸿生没有见到阮君烈,错身而过。他一个人坐在客厅,翻动桌上的报纸。
一张报纸上有阮君烈用钢笔写的字,是他随手记录的一些新闻。叶鸿生用手指爱惜地抚过去。他抚着这行字迹,想着差一点就能见到的阮君烈,一种强烈的痛苦感油然而生,让他快要哽咽。
金生离开的时候,叶鸿生用手压住额角,让泪光尽快消失,恢复平静。
第 77 章
阮君烈回来一趟,转眼又杳无音信。
叶鸿生憾恨了好一阵,阮君铭也闷闷不乐。
第二年开春,金生得到一个好消息,乐得不行,先告诉了叶鸿生。原来,A市政府给他打电话,邀请他继续做政协委员,引出一件好事。
金生干脆地说:“不当,我不懂政治。让懂的人去。”
这一任市政府是运动中被夺权的一班人,现下复出,升上去,大权在握。他们对金生印象很好,感念他的仗义。
市委秘书热情地说:“院长,你可以来提意见嘛。”
金生笑道:“不提!我戴帽子戴够了,无事一身轻。”
市委秘书左劝右劝,金生都不肯,有些尴尬。
他说:“院长,我们一直是朋友,不必拘束。如果共|产|党里有谁对不起你,历史问题还没有解决。你可以提出来,我们会给你想办法。”
他这么一说,金生不好意思太冷淡。
金生回答:“事情都过去了。我上了年纪,只想做自己感兴趣的事。自古英雄出少年,还是让后生们去吧。”
挂掉电话,市委领导们认为金生还是心里不痛快,正巧中央领导来视察。他们坐下来,聊到金生,认为“不能忘记院长的贡献”、“他长期支持党的事业”,合计一下,正巧阮家祖宅所归的乡镇要搞建设,拆掉了旧公社。j□j领导们决定把其中一块土地还给金生,让他重新起宅院养老。
得到消息,金生高兴得差点跳起舞来,赶快开一瓶红葡萄酒庆贺。
有这种好处,金生还是去当了政协委员,不时向叶鸿生抱怨道:“共|产|党动不动要开会,我哪有时间?”
叶鸿生很为他高兴,并感到又一次机会暗中到来。
金生叫阮君烈回来,商量打地基的事,但是阮君烈表示“不大方便”。
阮君烈与哥哥说,上一次到大陆探亲。他返台后,遭到党内批评,有人说他“与平时的反|共理论言行不一”,斥责他“住中|共招待所”、“与中|共官员暗中勾结”。虽然他后来澄清,只是住在哥哥家,和过去的战友见面而已,但是“叛变的人就是中|共的人”、“老死不跟他们往来”。
阮君烈通过国际账户,转给哥哥一大笔钱,让他盖房子。阮君烈想让哥哥去台湾,可是台湾当局怀疑金生的目的。金生跟j□j走得近,又当政协委员了,他们迟迟没同意。
金生很失望,他从事一项单纯的事业,不喜欢机关算尽的政治迷局。
金生不快道:“不去了。下次我出国,咱们再聚吧。”
叶鸿生有些惊讶,他意识到阮君烈的“退休”与自己的退休性质不同。就在同一年,台湾方面许可国军老兵回乡探亲。很显然,阮君烈的“退休”只是退居二线,他还在政坛上活动,有影响力,否则不会遭到这么严厉的抨击。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叶鸿生比金生更加丧气,他感觉到困难重重。半个世纪过去,黄埔军人们搞了两个同学会,像当年学校里的孙文主义学会和青军会一样各立山头,时不时互相斗嘴。青军会的干部们坐拥山河,吟咏“j□j”,已然心平气和;孙文主义学会的人到底意难平,火气不减当年。
阮君烈来大陆相对容易,叶鸿生去台湾难。像大陆的战犯名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