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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了,他甚至都不敢抱一抱承祉。
“去一趟塞北也好。”萧让抿了抿薄唇,“只是莫要回来太晚,等到承祉长大了会说话了,我怕她不认识你这个父王。”
淮南王闻言一笑,轻摇了头道,“怎么,你们夫妻俩孩儿还未出世,便惦记起本王的女儿了?”
此话一出,顾熙言亦是破涕一笑。
淮南王接了酒杯,一饮而尽,萧让端起酒杯,同样饮尽。
只见淮南王又斟了两杯酒,递给对面儿的萧让,“萧彦礼,你我兄弟二人五岁习剑,六岁骑射,习武读书,日夜不辍。为的是戮力上国,匡扶社稷。临阵制胜,不使将士枉死,流惠下民,不使百姓困顿。”
“如今新帝继位,天下大定,我可安心离京。来日再见,大抵就在你平阳侯的封地了。”
萧让执了一杯清酒,“今日一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总归有添酒回灯重开宴的时候。”
“说得好。”淮南王举杯道,“今日最后这两杯清酒,当祭张佐、祭郑益、祭温彦、祭韦瞻、祭李固言!祭为国泰民安抛头颅、洒热血的万千将士的英灵!”
悲欢聚散一杯酒,南北东西万里程。
天下从没有不散的宴席。
男人执杯相对,将杯中清酒缓缓撒入地下黄土,面上皆是一派肃穆庄重。
“保重。”淮南王看了眼萧让和顾熙言,又深深看了眼襁褓中的婴儿,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去了。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直奔落日而去,
身后八角飞檐的长亭之中,女子仙姿窈窕,身侧男人器宇轩昂。
萧让拥着顾熙言入怀,望着淮南王的背影,久久无言。
红尘滚滚,苦恼万千。有人求名利,有人求权势,有人求情爱,有人求“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有人“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奈何世事如棋,有多少以为能携手百年的爱侣,有多少以为能固若金汤的城池,有多少以为能千千万万年绵延下去的伟业,都在一夜之间变了模样。
众生如芥子,皆是这天下洪流里的一颗棋子,若珍爱的人还在身侧,实乃人生之幸事,唯有“珍惜”二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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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里长亭赶回平阳侯府的时候,已是夜幕四合,圆月照中天,黄昏时分,
顾熙言刚扶着萧让的手下了马车,便觉得眼前光亮逼人,抬了美目细细一看,原来是侯府挂起了明灯数十盏,花灯璀璨夺目,映的漆黑的夜空一片红火。
顾熙言纳闷儿道,“今夜府中为何点了这么些灯盏?”
萧让牵着美人儿进了门,不动声色地道,“夫人进去便知道了。”
顾熙言美目流转,看了男人一眼,抱上他的手臂,“侯爷是要给我准备个惊喜吗?”
“不可透露。”萧让握拳在薄唇边轻咳了一声,低声道。
一贯稳如泰山的人物,竟是显得有些许紧张。
顾熙言弯了粉唇一笑,也不再追问下去。
谁料一进凝园正房的门,顾熙言便被几个丫鬟婆子拉走了,一个不注意,兜头还被蒙上了一块软布。
顾熙言又好气又好笑,可又不知道她们这是要做什么,问了几声,奈何都守口如瓶,只道“主母一会儿就知道了。”
顾熙言任她们牵着自己进了内室,给给自己换了件衣裳,然后有牵着自己坐到了床榻上。
丫鬟婆子们退出内室,过了片刻,有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慢慢行来。
顾熙言莫名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纤纤素手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眼前的帕子突然被挑开,顾熙言适应了屋子里的光亮,缓缓抬眼一看,泪水已经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