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上斑驳的血迹，简直要令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受过伤。

    刺骨的寒风吹到她的脸上，令她清醒过来。

    缓慢地伏在他背上，她眼睛里的温度渐渐退去，问：“你全想起来了，对吗？”

    宋长安动作微滞，然后背稳她，继续往前。

    过了许久，他才回复她：“是的，苏小姐。”

    苏小姐，只有他才会这样称呼她。

    在这个匪夷所思的系统里颠沛流离了十世，她始终用着别人的名姓，按别人的轨迹而活着。

    只有他知道她是谁。

    二人一路无话，一直走到天黑，才到达一个不知名的小镇落脚。

    宋长安选中一栋带花园的房子，手下微微用力，便扭断了门上挂着的大铁锁。

    将苏锦书放下，他挽起袖口，找出毛巾打扫卫生。

    苏锦书跟在他身后，语调暗含怒气：“你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找出个面盆，盛了满满一盆的积雪，放在架好的木柴上点燃，等雪满满化开。

    宋长安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苏小姐，对不起，由于系统限制，很多事情我没办法告诉你。”

    苏锦书走到他面前，抬眼瞪视他：“你别告诉我，你是这个世界的男配。”

    一双有些淡的瞳孔和她对视，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蕴藏无数暗流，他诚实回答：“是的，这个世界里，我确实是你的攻略目标。”

    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可笑的笑话，苏锦书捂着肚子笑了半天，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所以说，我需要先让你爱上我，再完成你的愿望，才有可能通过这个世界吗？”

    宋长安点头。

    “可能吗？”苏锦书收回笑容，冷冷嘲讽，“你什么都清楚，也知道我不是原身，怎么还会爱上我？我也是一样的。拿了剧本的两个人，就像台上的木偶，就算举止再亲密，也绝不可能会有真情。”

    “或者说，宋长安，你甚至不是一个人吧？你有心吗？”说着，她伸出手掌，贴上他的胸膛。

    那里果然一片死寂。

    看到他的伤口奇怪地愈合之后，她便有了这个猜测，对方……其实只是系统虚构出来的一个形象吧？

    宋长安嘴唇嗫嚅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

    之前短暂的感动情绪荡然无存，苏锦书用力将他推开，道：“所以你根本是在玩我吧？”

    从进入系统以来，一直萦绕在心间的隐忧终于成真，自己付出的所有努力，遭受过的所有艰辛，全部成了一个笑话。

    “我受够了。”她的眼睛里燃起两团火焰，“宋长安，你是神祇吗？凭什么要这么耍我？凭什么要骗我，让我爱上一个一个的男人，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甚至死在我面前？你看着我这么痛苦挣扎，觉得很有意思是不是？”

    “我不干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