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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月做些粗活,柳芽不算细腻的手背燎了半片通红水泡,疼得泪眼朦胧,正朝着给她涂药的宁徽问道,“宁大夫,怎么还没好?”
“哎,莫急,我替你把水泡都挑破了,再涂药。”
宁徽一双手生得比她还好看三分,骨节分明,遒劲有力。
“痛……”
却是绣花枕头,粗苯得很,令向来极能忍耐的柳芽,咬紧牙根地细声喊疼。
“小叔叔,你好说是个太医,怎是如此手拙。”
赵蕴一看柳芽肿胀双手,便知是方才被热水给烫了,立时心生歉意,将宁徽赶边上去,仔细替柳芽处理起伤处。
然此药是宁徽随身带的普通烫伤膏,不比宫内良方,愈合后定会留下疤痕。
“回头我让人再送些药来,手上多了印子,便不好看了。”
赵蕴给她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柳芽举着猪蹄似的两手,哭笑不得道,“客人,这样包扎,倒不好干活的。”
“你伤得严重,理应休息几天。”赵蕴眼珠滴溜转转,将那束紧的团花纹囊袋塞进柳芽怀里,重甸甸一包。
“哎呀,客人,你给我银钱也是白费,不如快快收起来。”柳芽以掌捧着荷包,示意赵蕴收回。
“怎会是白费?”赵蕴讶异道,“这钱权当作你歇息时,亏损的补贴。”
柳芽轻摇头道,“我家店小,人手也少,若我歇了便会影响生意。且又能随便找个外头的帮忙,还不知他是好是坏的。”
这番说辞,直让赵蕴哑然失声,确是想不到这其中道理。
许久,她似是提问,不解道,“那你不会很疼吗。以前我嘴里长了水泡,都疼了好些天。”
“这不算疼。”
拗不过柳芽,赵蕴下足心思包好的粽子被拆了线,露了馅。她还欲与柳芽再讲两句,后厨一男声喝道,“柳芽儿,过来帮忙,还坐那儿歇什么?”
“哎,阿耶,来了。”
她敷衍地扎了一圈,半透纱布下可见烫红的皮肉。赵蕴喊不住她,愣在桌旁,“怎么这么急。”
宁徽见状,不过笑笑,却也不多话。
“殿下,车马备好了,现在走吗?”
颜彪满头大汗地进屋,拿过桌上糖水一饮而尽,喝完才道,“怎不见侯爷?”
“他……”
“侯爷在二楼。”宁徽笑道,“殿下,既是无恙,那就回了宫再给你开药。”
“我能有什么事,不要喝药!”
“颜彪,送殿下回宫。”
李瑛如影随形,似鬼魅突然出没在她背后,“殿下身体要紧。”
“李、文、正!”
泥人也有三分气性,李瑛性子寡淡沉稳,也架不住赵蕴吃到嘴又吐了,浑似蹭饭赖账的。他只道,若昨夜是毒发,那今早又作何解释?
赵蕴被他轻轻一提,捉上了车,李瑛便屈于车内另一隅,喜怒不形于色,却是能瞧出,他在生气。
若真是给气到了还好,得让赵蕴省一桩事。她岂会知,李瑛神似愠怒,心内滴血,又怕吐露表白之词,再戳到赵蕴反骨,说些让他愈加心灰意冷的话。
他不擅,亦不会与她巧言令色。
可临上车前,颜彪快抽筋似的与他使眼色,便是教他别一副死人脸,多说些讨巧的话。
思至此,李瑛硬着头皮,打破此时沉寂,“方才是我言过,但李瑛,并非意指殿下是‘玩物’……只是,以为昨夜……”
以为是你情我愿。
赵蕴还在气头上,不理会他,不过本也就知晓,李瑛是无甚嘴上功夫,只愤愤道,“随你如何去想。”
“我……”
他欲辩解而停,只觉自己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