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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
一群叽喳婢女被吓得噤声,那宝莲差点便跪下,牙根打颤道,“颜将军,我……”
“侯爷私事,岂可擅议?今日我当没听见,若有下次。”
“宝莲知错了,宝莲知错了,再无下次的。”
宝莲听他口风便懂是饶得她一命,千恩万谢地送走颜彪,是无人再敢闲谈李瑛对赵蕴的拳拳爱慕之心了。
若说是何贵重物什,还需定北侯从凉州一手提拔的颜彪将军亲自来拿,倒也不是特别稀奇的宝贝,一株较之赵蕴在甘棠阁拍下的,较小些的彩宝珊瑚盆景。
没成想李瑛仍直愣愣候在望仙门下,面有惆怅之色,遥望鳞次栉比的宫城,确是不可多见的模样。
“侯爷,东西往承欢殿送去了。”
颜彪以肘捅捅他腰窝,李瑛不作声,默默点了个头,两人下马往麟德殿旁的仙居楼走。因有各式杂戏助兴等,宴席设在楼下露天处,也便于百官纳凉解热。
“也不知……她喜不喜欢,七年多未见,实不懂她现在喜好。”
这闷葫芦锯开了嘴,颜彪思忖片刻道,“四郎啊……你送她那猫,听说人可是养到今天了,可见你李大将军,送礼还是很对她胃口的。”
“嗯。”
就是他这个人,讨不到她的喜欢罢了。
可除此之外,李瑛本就不解风情,也不愿插足于赵蕴与简涬之间。
“谁去见心上人臭着张脸,嗨,笑一笑。”
私下他们不以职位尊卑来论,那群婢子嘴碎,却是说对了,这李老四成日没个笑脸,谁家姑娘敢在他面前放肆,更别提是心悦于他。
“笑不出来。”
李瑛实话实说,朝堂之上使绊子的、塞外窜伏的胡人他都能不放在眼里,可一想到赵蕴,苦涩酸痛齐齐涌上心头,当是思之难寐,见之难忘。
“你若是校场练兵,不笑还有几分道理。听闻这九公主天性活泼爱玩,若还这般,只觉你和她不是一路人咯。”
颜彪是点到为止,心说李瑛也不傻,要在男女之事上开窍,非一朝一夕之功,还需他自个儿慢慢琢磨。
李瑛勉强笑道,“多谢提点,只怕她……”
略有耳闻赵蕴与那简涬不欢而散,大病数日,担忧她身体康健,又心痛她耽溺于情爱,许是眼里再容不下他了。
这事在京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反正连侯府的婢女都知晓了,颜彪摇摇头叹气,只和李瑛勾肩搭背地说起近日军务。
他心猿意马,半听半应,至日渐西沉,褪去白天燥热,花灯彩绸映亮重重宫闱,羯鼓胡琴声起,此夜贺寿筵席将开。
太常寺各卿率乐师百人,先奏《拓枝》铿锵嘹亮,响彻云霄,兼教坊胡姬、俳优等,数百宫人衣诀飘飘。若有误闯此地之人,亮若白昼,熏香缭绕,怕只以为乃是仙境。
高楼之上便是盛装浓抹的宁妃,与天子执手并立,红裙迤逦,七尾凤簪璀璨生辉,眉心一点鹅黄。
虽不能以皇后礼制相待,天子无疑是对她极上心的,拿出千秋节才有的威仪阵仗*,左右金吾卫分列数骑,皆是金甲绣袍,气度轩昂。
百余马匹被牵引入内,与舞乐同席出演,更有象、豹、虎、鹰等奇珍异兽,献宝般供在座者一睹其真面目。
一曲终了,身姿窈窕的胡姬独立于中央,罗衫水袖,踩着鼓点跳起胡旋蓬舞。教坊舞女鱼贯而入,似飞天壁画,薄纱披帛甩如游蛇,腰肢细弱行似垂柳。
皆言当今天子宠爱宁氏,今朝盛况,是如烈火烹油,繁华似锦。此等荣宠之下,只可惜宁妃久无所出,否则不谈赵起,赵揭都难高枕无忧。
时兴胡风,宁妃却不大喜好,目视这一派载歌载舞,轻蹙细细远山眉,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