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爱你自己。”(陆戈高H)
都掏给谁的模样。
她恨铁不成钢,“十二万块一平米,学区房,设施一流,出行便利,好着呢,你瞎担心什么!”
孔翎闻言垂眼,怔了一下,然后才在镜子里对她笑,“我当然知道好着呢,他……向来是个稳妥的人,怎么可能委屈了她们母子。”
秦雪色深深看她一眼,咬紧牙关,扭头不再去看她。
孔翎再次把头扭向窗外,看着一条街对面的人来人往的广场,轻声告诉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雪色,你不必觉得这一切原本该都是我的,替我觉得不值。”
经年后再提起那时的撕心裂肺,她也终于和眼泪痛苦渐渐和解,“其实我没怪过他……爱与独占欲密不可分,当时那样的情况,换成是我,我也不能保证我不会因吃醋而发狂。”
回忆起曾经的一切,她早想得清楚明白,“我们爱的人都是凡人,不能拿圣人的要求来苛责对方。我没什么放不下的恨和悔,如果说有,我这辈子唯一恨过的人,甚至不是陆戈。”
“是我自己。”
孔翎声音越来越轻,秦雪色看着窗外那一对走来的夫妇,谨慎地打量了一眼孔翎的面色。
岑溪已经离预产期没两个月了,孕妇肚子大得像塞了一个枕头似的,她胖了些,但是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幸福温柔。
本来就是温柔甜美的人,有了母性光辉后,愈发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内心平和。
管修林没怎么改变样子,一如几年前,依旧是笔挺温润的模样,一手小心地护着岑溪的肚子,扶着她的手臂走上广场的楼梯,嘴里应该还在不断嘱咐些什么。
秦雪色的车窗贴了防窥膜,透过那一线车窗的缝隙,孔翎看得分明,他脸上的紧张和关切,不是能装出来的。
孔翎的表情只有一瞬间的紧绷,随即便释然下来。
秦雪色看在眼里,她目光跟随那一对缓慢散步的夫妇,几分艳羡和伤心,却都克制得很好。
她甚至还记得对当年的一切做结论,“我恨我自己,怎么就不够强大……强大到,能保护我的爱情,和生命里其他所有重要的情感。”
秦雪色不能苟同,“我要是你爱的人,一定会被你气死。哪有人能把什么事都一肩抗呢?”
孔翎缓缓摇头,看向给岑溪拢了拢外套领口的管修林,眼中是怀念的神色,轻轻勾起唇角,“可是,这就是我爱一个的方式。或许不够好,但对爱的人……总要倾尽所有的。”
“我想用我的方式保护我爱的人。”
她看着岑溪牵起管修林的那双手,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亲昵身影,宛若暮色里最温馨相配的一对璧人。
这是她曾梦想过的幸福。
被爱人牵着手在晚霞下漫步。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一件事。
孔翎的眼底泛红,泪水渐渐涌起,可她克制着,说完了这段清醒到绝望的话。
“没有什么人会永远任你予取予求,尽管当初修林会因为爱我,与我去共同面对陆戈,可这对他,难道不是太过折磨了么?久而久之,他又怎么可能不累呢。”
“其实我知道,岑溪是比我更好的选择。她不像我,受过伤,已经变得偏执,在爱里变得残缺不全。我像只惊弓之鸟,本质上连我自己都不信任,如何爱得好别人?放他跟她在一起,会比困着他一辈子守着我,要快乐许多。”
她看着岑溪那张温柔素净的笑脸,再次极缓慢地重复这三个字,“我知道。”
秦雪色一个字都说不出。
孔翎向来如此清醒,但凡她会骗自己一点,这一生,也不至于如此。
这夜暮色太盛,整座城市都温柔。
温柔得让人不得不想起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