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撒手啦。”(詹南高H)
当初从欧洲回来的那个女人,如何妖娇地推开这扇门款款而来,如今她又如何决绝地关上这扇门离去。
他静静坐在原地,看了这扇门许久。
他想,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孔翎下楼的时候,天阴了下来。
今年秋天的第一场雨大概是要落了,风卷起路边的枯叶,她的长发被吹起,将自己的西服外套裹紧,走入环仲一楼大厅的旋转门。
视线跟随旋转门一起变换,她在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同时,也看到了那抹人影。
疏离却倔强,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模样。
他站在那里,站成等候和痴妄。
她许久没有感到自己这样清晰的心跳声了。
一步一响,震耳欲聋,好像在提醒她还活着的真实感。
她怕看到他还站在这里。
却也不得不承认,她更怕,看不到他还站在这里。
孔翎咬着牙才能忍住泛酸的鼻尖,她一双眼睛撑得很大,企图在走过他的时候,还能昂首挺胸,不被他发现任何破绽。
她告诉自己,走过去,只要走过去,离开他,什么就都好了。
说好了,放他好好过没有她的生活,哪怕他恨她,哪怕他在心里唾弃鄙夷她是最浪荡低贱的女人,哪怕他……
多么高端的国际T台上也不曾失误停留过的脚步,却乱在了擦肩而过的一瞬间——
他牢牢握住她的手腕。
孔翎心脏狠狠一颤,带着再清晰不过的痛感,忍不住闭上了眼。
他在秋风里站了很久,手指都有些凉了。
可他还是抓她抓得很用力,生怕她挣脱走掉一样。
孔翎压抑地低低喘息,柏彦下一瞬不再犹豫,转身在风里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她闻见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道,在秋日的冷香中深深闭上眼,本能一样地抬起手回抱住他。
柏彦将头埋在她颈侧,许久,声音压抑又颤抖。
他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颤抖落泪,失而复得,狂喜也剧痛的心情。
他不说他是如何数着时间站在这里等她的,只说——
“你有没有试过,在最爱一个人的时候,去恨她。”
她闭着眼,睫毛痛苦地在抖,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角。
他忽然笑了一声,说,“孔翎,我恨你。我恨不得sha了你……”
声音扬起多决绝凄厉的弧度,最后也只有哑然地被从高空抛落,“再陪你一起去死。”
孔翎无力地张了张口,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她嘶哑僵硬,“我不要……我不要你陪我……”
一起去死。
我就是不要你陪我一起去死,才不得不狠下心伤害你,离开你。
但她说不出,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任他一口咬在她颈侧,啮咬着她娇嫩的肌肤,自暴自弃地抱紧她闭上眼。
“我告诉我自己,我爱上的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可我又能怎么办?”
他反复地念,像个无措的孩子,迷茫又徒然,“我爱上的,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雀雀……”
他终于肯问她。
“我能怎么办?”
她的所有坚持和理智,在听见他再次叫她“雀雀”的时候轰然倒塌,碎成齑粉,散在了这场秋日阴雨天来临前的狂风里。
她拽他的衣角,用尽所有力气低声求他,“带我……回家。”
她怕她自己下一刻就反悔。
但柏彦闻言再不chi疑,拉过她的手直奔停车场。
他一路闯过数不清的红灯,用最快的速度不管不顾地把一切都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