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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街边停了辆车。车窗半掩着,露出副驾上那人清凌凌的半张侧脸,
他腾地站起来,喉头哽了一下,全身轰然燥热,移步时不慎被旁桌绊到,踉跄着推开门追出去。街头寂寥,只间或有几辆出租飞快驰过,无影无踪,他空落落地站着,热风一吹,云烟般聚起的往事又被拂散了。
瘦猴关切地从后面追上来,“怎么了?”
纪真宜深思不属地甩甩头,“没事。”
他往街尾眺了眺,难耐地扯着衣领扇了扇,还是那股挥之不去的燥热。
可能是夏天要来了,他想。
喝完酒,两人打车回去。
纪真宜之前租的房子不太行,主要是邻里素质。楼上小孩早上五点开始蹦跶,楼下老大爷天天半夜吹唢呐,屡次交涉未果,越来后来态度愈差,去敲门都不应了。他实在毛了,买了个震楼器开着,拍拍屁股住酒店了。
结果一回去房东就通知他租约到期,她儿子回来了,要打通隔壁那间做新房,不续租了。他一时间找不到房子,只好去瘦猴那借住。
纪真宜开了车窗,街上夜风莽莽,霓虹璀璨,他问瘦猴,“是不是夏天要来了?”
“你过的什么混账日子,六月早夏天了。”
哦,原来已经是一个新的夏天了。
进门时将近午夜,楼道里静沉沉的,瘦猴按开了灯,白光砰嚓一亮刺得人眼疼,两人前后进了屋。田心爸妈在他大三时生意失败,孑然一身还背了债,他的雅马哈都卖了。
纪真宜一进门就瘫进沙发里,酒意泛上来有些晕眩,动也不动。瘦猴拨开他额前垂散的乱发,手在他额上贴了阵,没觉出异样,摆摆手洗澡去了。
纪真宜热得有些烧心,胸口好似憋着团火,走到阳台拉开了窗,用力深呼吸了两次。抬头看见天上竟然有星星,他装模作样地夜观星象,“这也不知道是吉兆还是凶兆?”
瘦猴顶着一头泡沫从浴室里探出来,“胸罩?什么胸罩?楼上掉的?”
烈日当空,浓绿密匝。
这是纪真宜第三天来这个公园了,赶着花期给约拍的模特拍组正片,按理说最多一天能拍完,可这coser姑娘就是不满意,总有新点子,加钱来来回回折腾好几趟。
最后总算拍完敲定,其他事宜线上商量,他挥挥手拒绝了一起吃饭的提议,瘦猴的电话来了。
那边说,这周末给G行拍宣传片的活派给他们俩了,让他别在群里接新闻。又说家里衣架上挂的那串香蕉马上就要发现自己死了,让他赶紧吃了,要不该坏了。
纪真宜点了根烟叼在嘴里,说知道了。
他低着头边走边查看单反里的图,不防神一头撞上来人胸膛,那人手里的冰咖啡顿时洒了他一身。
纪真宜倒退一步,取下嘴里的烟,满身狼藉,“卧槽。”
他听到头顶的声音,琤琮清朗,居高临下地,“你没事吧?”
纪真宜烦躁地抬起头,看见来人隽朗昳丽的脸,脑子里顿时如山呼海啸,回忆纷至沓来。
他痴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