ρо18ɡ.c0м 第叁十六章:花朝
吴伯看着江祁往那空位上瞥了第叁次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文小姐这样勤快一个人竟也会犯春困,连早饭也不要吃了,就为了多睡上一小会。”
江祁知道这是说给自己听的,只收回目光不提。
吴伯正高兴着自家郎君终于开了窍,正要再多劝几句,让他多笑笑少摆个冷脸,就听得文椒同他问了早。
文椒从踏过了门槛目光就没离开过江祁——实在忒不识好歹!
江祁收到了她的眼刀子,心下畅快不少,主动问候道:“睡得可好?”
吴伯耳朵都竖了起来,弓着身子退了下去。这难得的好时光,春光好,春光好哇。
待吴伯关了门,文椒冷下脸来,讥讽道:“怕只有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的人才睡得不好了。”
江祁心下颇满意,听这话里头浓浓的怨气,啧啧。
“只我有一点想不明白。”
江祁彻底解了心结,该是不会再做那样的梦了,心情顿时大好,破天荒地朝她点点头,颇温和道:“何事?”
文椒咬着牙,生怕他听不清,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江祁你是真想做小倌儿?”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文椒并不解释,只瞪着他,学着他的模样阴恻恻地笑——
江祁的困惑直到酉时见了卫戎才得到解答。
卫戎少见地收了笑脸,只略提了提:“那赌约之事原是阿祁你的不对怎好说那样的话来唬人好在她不是这样的人阿祁你这性子”
哦,原来如此。
卫戎只当他在反省自己的错误,颇有耐心地等在一旁,时不时添上两句“莫与她为难”之类的话。
江祁对上卫戎慈爱中有些自得的目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就彦靖这愣子,对上文娇娇这样千年的狐狸,能指望他些什么?
江祁扬起嘴角来,折扇抵上卫戎的唇:“知道了,且回吧。”
罢了,他自己做的梦,自己解。
江祁回了府里,在院中听吴伯念叨了整整半个时辰——全都与文娇娇有关。
吴伯只当自家郎君是真的开了窍,喜上眉梢地,一面使劲地夸赞文娇娇是如何“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一面在文娇娇的喜好和习惯上着重讲了讲。
江祁越听,眉头越紧。
这要不是早上才见过文娇娇,他该怀疑这养的不是贵女,是头猪了。
长得好看善庖厨这些也就略去不谈了。女红、六艺一窍不通这都是自己见识过的。
挑来拣去大概也就好读书这一项还算得上能见人。
啧,这样爱读书,也没见修修身养养性。
吴伯瞥见江祁那说不上是温柔一笑还是讥讽一笑的笑脸,心下叹气,又再提醒几句:“明日二月十五花朝节,郎君若得了空,不如请文小姐赏赏花游游江。”
江祁随意点点头,站起身来朝东院去——
文椒开了门,见来人是那不识好歹的江某人时,想也没想立刻又要关门。
“我是来同你道歉的。”江祁瞥一眼险些被夹坏的扇骨,语气更诚挚几分。
这下轮到文椒愣住了。
实在是,太难想象了。
就好比上一世她上班的时候,那个人近中年还没娶妻的地中海上司,平日里几尽刻薄之事,不需要得理,嘴上也不会饶人。这样一个人,突然放软了语气说:“我是来同你道歉的”?
文椒直觉,江祁又在卫戎面前说了她什么。
江祁并未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小表情,对她满脸的怀疑和警惕很是不屑。但他也是做面子功夫的一把好手,稍稍往后退了退,第一次在文椒面前行了个十分正式且好看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