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1945 :苦难岁月1927~1945 :苦难岁月
冲突也不是为了让西方人安心的。蒋介石政变之后,由于需要莫斯科的理论和军事上的援助,国共两党仍然继续着一种合作。苏联军事顾问筹划了北伐,而斯大林也竭力要保住这个联合战线。然而,这个越来越不可能的联盟在1927年4月的上海划上了句号。共产党人组织了一场大罢工,从而解放了整个城市 。蒋介石当然不愿意让共产党人来做这颗“远东的珍珠”的主人。他发动了被称为“白色恐怖”的反共屠杀,有五千人丧身其中。从上海一直到广州,工会都被解除了武装。儒勒在海口也没能逃过这场公开的战争。只是我们的副领事,由于对中国这类突然动乱的熟悉,表现出某种冷静。
1927年4月16日的报告
尽管外国人在中国的情形并不比从前差,但昨天英国人和美国人还是在撤离广州使馆的命令下,逃到了海口。这里有十七个人也离开了……每个法国人从现在起都收拾好行装,以便撤离,但至今还没有一个人离开海口。香港圣保罗会的大修女通知我,必要的时候可以下令关闭修道会在这里建立的小教区。为谨慎起见,修女们把她们收养的孤儿都分散到岛上不同的家庭里去,让她们在万一撤离的时候更方便一些。尽管如此,除了亲英美的人散布的一些危言之外,我没看出有什么要让侨民们和我的家庭离开的危险。
控制上海之后的蒋介石,在几天之后又占领了南京,并在那里建立了他的政府。而共产党的反攻还远在后头。
这个时候,中国的敌人的铁靴在北方踏响。日本实际上正酝酿对中国的侵略,尤其是对满洲里。日本在向山东派舰队时,曾达到过目的,因为那时他们阻止了北伐。
海南岛远离危机的中心,对这些变化的反应是迟钝的。儒勒的报告反映了一种平静,不管是日本侵略引起的震惊,还是国共两党的争端,在海南都还未引起大的波澜。
儒勒在1927年10月6日的报告中,把在海南的共产党分为两类:一类是“理论家”,期待一种新制度,一种众望所归的对中国社会、政治和道德生活的革新,另一类是“实践家”。前者对人民那本身孱弱的精神“影响微弱”,后者则“十分强烈地震撼了海南人的生活”。
其实,共产党内部存在的两派正如儒勒在海南区分的两类一样。一方面,官方派追随斯大林,严守由工人发动城市暴动的原则,就像在广州发生的例子。另一方面,毛泽东则只相信要在农村中发动革命,依靠农民的力量。9月份,毛泽东在湖南组织了一场有农民参加的毁坏铁路的运动。尽管这些胜利使他获得了许多分区的人心,但中央对他进行了严厉批评,并于11月将他从政治局除名。最终,为了避开朋友和敌人,他退居到江西山区,在那里发展他的农民革命理论原则。
儒勒刚到海南才一年多,刚重新抓住中国的脉搏,就要迁往另一个岗位了。他在这个岛上的工作,使他结识了印度支那总督,而后者欣赏这位官员“尽职的合作,他那精细、谨慎、有谋略和随和的优点,使他在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在国共两党的争端中,使法国在海南的利益完好无损”。当然,儒勒一方面为在离开海口时有这样的评价而欣慰,另一方面也对能离开此地感到松了口气。与其说是出于岛上政治的紧张,不如说是由于麦尔塞黛表现出了疲劳的征兆 。“乐和甘夫人的健康状况较差,不能忍受临海而居。医生建议乐和甘夫人避免海洋性气候。所以,我期待有一个不直接靠海的职位。”儒勒1928年这样写信给他的上级。于是,上级为了满足他的要求,将他调到了1913年曾任职的汉口。
在这个重要的城市里,蒋介石在一年前刚刚夺回英国租界,其紧张气氛远非海口能比。国共两党的冲突在这里是家常便饭。尽管儒勒认为上级遗忘了他,然而他还是以最大的忠诚来尽到职责,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