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1926 :成熟岁月1913~1926 :成熟岁月-7
和男性乘客,这些乘客是否有资格乘坐,要由航运处来决定。我们时不时缺面包,几乎总是缺少新鲜蔬菜。
由于一个可怕的偶然事故,在小小的法国租界,除了巴思奇先生,19天中有四个人丧身(还有一个在到达澳门之后去世了)。我们没有足够的木板来做棺材,只好把衣柜拆了来改装。葬礼在一个小公园里进行。
是不是大部分中国群众已经比较平静下来了?我们还得时时想到那些“武装的人”,他们还总是停留在一种民族激情中。谁知道?或许其中有人希望能挣到给我的脑袋标的300美元的奖金。
儒勒的头被标了价,沙面的紧张气氛可见一斑。从儒勒拍摄的几张照片上可以看出,他穿着制服奔波在空旷的街道上,沙袋后面是负责巡查受威胁地带的军人。
在这种环境下,儒勒完成的工作和寻常的领事工作毫无关系。他穿着白色制服,有一种保卫营盘的将军的气势。他的任务已经引起了上级的极大关注,中国公使在1925年给巴黎外交部的一封信上说:“这位官员在这样的时候,在这样的岗位上,领导的是一场真正的战斗”。
1925年12月1日的报告
我们这里的局势和几个月以前一样,毫无进展……
人们没有向我们提出谈判的建议,人们什么也不向我们建议。……
在同一报告里,儒勒也谈到了苏联和蒋介石这两个影响事件进展的关键因素。在沙面危机和大罢工中,正是蒋介石利用和玩转了整个局势。而儒勒作为中国国情的精妙的观察者,准确地预见了即将转变的局势。他写道“已完全做好把‘共产主义的’这个修饰词加到广州政府前面的准备。”而且这些共产党人“可能为将来在中国的收获准备好土壤”。儒勒这个分析,不仅说出了近期的转变(民族主义者通过共产主义者夺取了政权),也说出了长期的转变(1949年的共产主义革命)。他只对蒋介石后来在全中国发起的战争的可能性有所保留。不过,没有料到蒋的野心如此之大的人也不只他一个。
1926年3月4日,儒勒发出了最后一个关于沙面恢复秩序的报告,就回法国度假去了。他在最后的说明中很好地抓住了历史的趋势:从此,要阻止中国在未来的十年内发生巨变,已经太晚了。
此时的国民党内部,右派和共产党的紧张关系已经不可控制。自从1919年和1925年的学生和工人运动之后,共产党的人数已经上万,而参加工会的工人超过了百万。而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右派,很难容忍民众势力推举的领导权如此上升。在国民党第二次大会上,左派就阶级问题向右派势力发难。蒋介石开始扮演仲裁和调停者的角色,后来他丢掉面具,逮捕了共产党员和苏联顾问,并在广州发布了戒严法令。这种内部矛盾给蒋开辟了一条实现他的第一目标的道路:北伐,从而统一全中国。
而儒勒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回家。他的母亲玛利亚已经74岁,“被太长时间的中国生活弄得筋疲力尽,处于一种很脆弱的身体状况之中”。儒勒自己也被这么漫长的广州围困折磨得身心俱疲,再也不想考虑自己的官职问题了。他到成都才22岁,现在已经快40岁了,在中国执行任务将近十八年,“却一天都没有在他名义上被授予的职位上”。他接二连三地看到,那些比他晚到中国的外交官,都毫无例外地回国休假。儒勒认为,这套官僚机制已经把他忘记了。
而这个机制,却并没有忘记他在广州围困时的表现,为他唱赞歌,还把他此时的行为和在成都暴动时的表现联系起来。法国公使在对他大加颂扬之余,还为他那比较自由的述职风格讲话,他认为“用一种更少逻辑、更少学术性的风格来写报告是很有效的”。这是向人们表示“他在经受考验时还能保持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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