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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波(一)
的皇子皇女有好几个。可她两岁就被宣封晋王,泠公子在私下也偷偷说,自古晋王就是要搏皇位的,譬如司马家就出了叁位晋王作皇帝。”

    “青娘一定很不甘心。”

    “是啊,所以圣人……会很在乎属于自己的东西。”葶花望向夏文宣,轻声道。“太上皇在位时,后宫其实很乱,尤其尚服局与尚食局,最不缺看人下菜碟的家伙。人一旦贪起来,什么都贪,连鲜鱼都敢换作死鱼。我们也没法争,怕她们给小鞋穿,一来二去,闹得日子更难过。”

    夏文宣叹了口气。

    他作为夏鸢的独生子,从小到大,府里最好的东西都先拿给他过目,他挑完,才轮到旁系的少年郎去选,从未尝过被底下人故意苛待的滋味。

    “帝君,圣人不比太女……啊,先太女。”葶花一时口误。“以婢子的身份说这话,着实有些逾规越矩。不过婢子还是想多嘴一句,自婢子跟着圣人起,除去照看圣上的泠公子,您便是她最放在心上的男子。圣人承蒙上苍庇佑活到今日,着实吃了不少苦。有时脾气不好,还望帝君能多顺着圣人,不论说什么、做什么,总归有她的理由。”

    “青娘没有不好,在我眼里她都是好的,”夏文宣话到半途,嗓音顿了一顿,又微微笑着说,“何况我是她的正君,若连我都不与她一条心,还能指望下面那些侍从对她好?”

    “帝君说得是。”葶花欠了欠身子。

    有人在这时挑起了防风的幕帘。

    “宫令大人,宫令大人!”拨开青纱帐的是葶花手底下的女婢,她探进半个身子,见帝君与宫令,急忙俯身朝二人行礼,

    “出什么事了,”葶花皱眉。

    来人目光扫过夏文宣,叁步迈到葶花身侧,伏在她耳畔嘀咕了几句。

    葶花脸色稍变,起身冲夏文宣行礼告辞。

    她转身,一把攥住身侧女婢的手腕,匆匆拽到殿外,压低声音道:“幸好陛下防了一手,这才没出事。你即刻派人去玄都观,就说网里捉到雀儿了。”

    殿内夏文宣见状,稍一思忖,无声地朝仆役挥了挥手,给了个眼神,示意他偷偷跟上去看是发生什么事。

    方才接食盒的男侍端回一碗冷蟾儿羹,奶白的汤盛在素色莲瓣小碗,撒了几缕新切的葱丝。

    夏文宣接过,尝了口冷汤,想起葶花刚才说的那句——圣人很在乎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他呢?

    他属于青娘吗?

    夏文宣默默想着,搁下碗,从衣袖内取出一团扎得严实的绢帛。葶花来之前,夏文宣派心腹趁今日后宫男眷出行,混入骆子实寝殿探查。宫内人不多,一大部分还是夏鸢特意送来的,会对夏文宣动歪心的外人掰指能数。结果探查的小侍在骆子实寝殿见到了类似于夏文宣床畔悬挂的香囊,便拆开取了一点香料,拿绢布裹着回来了。

    他望着愣了一会儿,轻声叫心腹进来,让他把这东西私下送出宫交给母亲。

    中元节祭祀所在的玄都观位于崇业坊内,隔朱雀大街与兴善寺相望,其内栽有桃树万千,每逢四月桃花盛开,游人如织。可惜此时并非赏桃花的好时节,车辇自桃花林过,唯有郁郁苍苍的枝叶交错掩映。

    跟随皇帝祭祀是一件既荣耀又辛苦的事。

    荣耀自不必说,毕竟圣人赏一卷白纸都要小心翼翼捧回家裱起来以示光宗耀祖,若有幸跟随天子前往泰山封禅,于仕人而言,简直是祖坟冒青烟,此生死而无憾。至于辛苦,是因为仪式繁琐,尤其对于年逾古稀的老官而言,要跪、要拜,还要舞,挺费腿脚的。

    待到祭拜叁清祖师结束,沉念安松了口气,心想自己可算能安心坐下来看歌舞。

    要知道,这几日朝中官员因女帝那一句“既有之,不可隐”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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