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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兮(五)
    正午渐热,橙红的云雾照着殿外被晒得金红的硬石板路,天地不见分界。宫婢取来地窖的藏冰垒在白玉盘内,又用白孔雀羽洒了一层薄薄的龙脑末。

    过了片刻,内监快步走入,对寝殿内正在用清风饭的母女二人深深一拜:“禀陛下,晋王至。”

    陆照月见状,随即牵起女帝的衣袖,嗫嚅着:“阿娘,女儿先去避一避,免得霜妹妹记恨女儿,说女儿揽权弄权,祸乱朝纲。”

    “你是我大楚太女,轮得到她来喊弄权,”鸾和女帝拍拍她的手,重复一遍,“传她进来。”

    赭红色的衣袍的女子疾步而入。她显然是匆忙赶来,葱白的脖颈挂着细细的汗珠,层迭的轻绸拥着午时的热气骤然破开殿内的冷雾,脚步轻移,裙摆扫过铺洒的龙脑粉。

    入殿,她亦是如通报的内监般冲卧榻之上的女帝深深而拜,喊了声:“给陛下请安。”

    “请安,请什么安?有你在,大楚才不得安宁!”女帝勃然作色,抽过陆照月先前献上的丝帛朝面前人甩去。

    她没多大气力,那绸轻飘飘地落地。

    “自己爬去捡。”女帝呵斥。

    陆重霜面不改色地向前几步,拾起丝绢。

    进殿第一眼,她便瞧见没骨头般挨着朱红床栏的陆照月,正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心里不由嗤笑。

    陆重霜鲜少发自内里的厌恶一个人。

    唯独陆照月。

    她仿佛一块藏着白蛆的奶糕,外人只瞧见她外表的软糯,看不到内里的蠕动的蛆虫。

    自小,她摔倒了要哭,花枝刮伤了手要朗声大喊“要死了”,见到跑进殿内的野猫更要惺惺作态地驻足,冲左右指着邋遢的猫儿道:“它好可怜啊。”奴才趋炎附势,向女帝献言,道太女心善,温润宽厚,有天子相。

    如今丝帛在手,陆重霜垂眸扫过拙劣的印痕,险些发笑。

    看啊,这就是你们宅心仁厚的太女。

    “你还有什么话说,”女帝出声。

    “未曾见过。”陆重霜起身,不卑不亢答。“一个青鸾,怎就是臣的印了?”

    “照月是我一手带大,岂会胡说,”女帝见她毫无悔意,更是怒火中烧,“倒是你,在边关待了两年都制不住你的邪性,不好好辅佐照月,反倒勾结党羽诬陷于她!早晓得,朕就该让你在边关守到死!”

    “阿娘息怒,”陆照月挨过去,不见一点伤痕的柔嫩十指抚过母亲的背脊,又一侧身,穿着金丝绣鞋的小脚轻飘飘落地,朝背手而立的陆重霜走了一步。

    “瑞兰江一事,照月没说妹妹不好的意思,只觉其中想来是有误会,”她的嗓子尖细,仿若巢内哭叫的雏鸟。“因而我今日特地命人将账目搬过来,就为了跟妹妹解释清楚。”

    陆重霜细眉微挑,隐约嗅出其中暗藏的玄机。

    既然陆照月知晓瑞兰江一事,看来奏疏不是落入太女手中,便是被于雁璃拿走。

    可她交代过戴弦,要让御史台将奏疏直接呈给女帝,太女如何拿到?于雁璃又是如何拿得到?

    太女不善政事,亦是不可能从繁杂的奏议中翻出这一条大做文章。所以朝堂上下如此之多的奏议,究竟是谁在批阅?

    陆照月轻轻击掌,命人将账目送入寝殿。她杏仁大小的眼瞪大了,直勾勾看向陆重霜,志得意满的模样。

    “东宫自年前至赈灾的账目都在这儿了,重霜妹妹这般聪明,若有问题,定能一眼瞧出。”陆照月继续说。“赈灾粮事关大楚百姓,照月对天发誓,从未克扣分毫,更未勾结官员私自更改数目。”

    陆重霜听闻,余光扫过面色不悦的女帝。

    御史台因渠州刺史一事徇私枉法,包庇幺娘,却被重霜送出的沉怀南扼住咽喉,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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