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是是是,辛苦你啦!”裴靖笑着打发掉知秋便向安晴献宝,搬出最大的那个锦盒打开,得意洋洋:“看看,与你那残了的五套珐琅彩配不配得上?”
他既然这样问了,自然是有足够把握能够配得上的,安晴翻看了几个便笑眯眯地点头:“你倒是有心!”说着便指使知秋去叫管家来搬。
裴靖却拦着她直道不忙:“你看我这样有心地替你配齐,又寻了许多好玩的物事巴巴过来献宝,刚回家安抚了我娘便往这边赶。你却在门口磨磨唧唧地送人,这会子又搬来搬去的,真是生生磨煞我兴致啊!”
因他说的多少带了些埋怨的意思,安晴虽知自己没错,但也觉得有些歉然,于是也不再坚持,只叫已经赶来的几位管家在一边候着,待他展示一盒便送走一盒,裴靖这才满意,又翻出一盒来给她看:“方才那盒珐琅彩是我赔给你的,不作数,这盒起才是正儿八经的礼物。”说着便一盒盒地打开,一一指点给她看,“这盒血燕还有这盒金不换是我送给顾姨的,我还同人抄了养生的方子,一并放在盒子里收着,你可记得交给黄嫂,嘱咐她每日按时煎来给顾姨吃。”说着偏头,上下打量她几眼,不情不愿地,“唔,看你身子虚成这样,你也每天跟着一块吃些罢!”又呲牙咧嘴地,“妈呀,心疼死我了,我要每天来与你抢着吃!”
安晴轻哼一声:“谁稀罕!”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要一口也不留给他。嗯,不,就留给他一口。
他又指指另两个扁方的盒子:“这两个盒子里装的是西洋镜,跟咱们用的铜镜不同,照得人影十分清楚,镜框的做工也细,你和顾姨一人一块。——因它易碎,包得那叫一个密实,我就不拆开来给你看了。这个盒子里装的是给顾叔的一套棋秤和棋子,还有这盒,是南洋特产的一套茶具。”
安晴忙摆手叫他暂停:“这些我是不怎么懂的,还是把这些搬回屋里,我叫我爹娘亲自来看好不?也省得你对牛弹琴。”
裴靖笑笑,掩口打了个呵欠:“我同你讲好歹随便些,老实说,我足有三日没睡上一个好觉了,累得很,恭敬的话便拜托你来替我说吧。交待完了,我便立即回去补觉。”
安晴半是心疼半是好笑:“咱两家都这样熟了,你还非得巴巴自己跑来同我说这些?叫个管家来不就得了?”
裴靖听了又是撅嘴又是斜眼:“切,那我岂不是少了许多炫耀的乐趣?”
安晴笑着嘘他:“小孩子心!”便不再说什么,配合地作出副惊讶赞叹的表情,不时惊叹几句,任他将一干锦盒开了个遍,再由管家们分别入库。
待面前锦盒全部清了,安晴便笑问他:“裴少爷,炫耀得可还满意?还有什么稀罕物事,要让小女子开开眼的?”
裴靖袖着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猜?”
“若是猜得出来,又怎叫稀罕玩意?裴大少,您还是别吊我胃口了,赶紧拿出来让我瞧个稀奇吧!”
“不忙,你先闭上眼睛。”
安晴假嗔:“都多大年纪了,还玩这样的把戏。”说是这样说,双眼却已乖乖闭上。
“不许偷看,数十下心跳才能睁开眼睛。”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喂,你不会是要趁这功夫偷跑了吧?”没人回答她,她只觉面前似乎又有热气若有若无地、轻轻地吹过来,她皱皱鼻子,笑,“哎,人还在么?我数到八了,——九,——十。”
睁眼,裴靖与她只隔了约莫一步的距离,双手托着个亮晶晶的拳头大的小盒子,献宝似的擎到她面前:“专门寻来给你的,一般人我连看都不给他看呢。美人儿,还不赏脸给爷笑一个?”
小盒活像个小笼子,外面雕了一层镂空的蝶恋花,对着阳光看,里面那层内胆亮晶晶,好似大号的水滴。安晴自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