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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好啊亲爱的,好像睡了个懒觉,听着特莱莎,请你帮我订一张周五晚上去阿姆斯特丹的机票。”
那边顿了顿,“周五?你是说这周五?去阿姆斯特丹?lynn你在保释期,有旅行限制。”
“什么保释期?”
“lynn,你现在是被保释的。”
“为什么?”
“lynn?”
三点,陈西林被送往圣安娜医院急救中心。随即接受了mri检查,脑电图检查,血检、尿检等一系列筛查,排除了外脑结构病变、癫痫,排除了诸如非法药物导致的中毒……
随后,她被转入精神科。
初步诊断结果是压力和创伤等心理原因导致的解离性失忆,这种病症又细分几种,陈西林的一系列反应显示,她丧失了近十几天的记忆,也就是说,她的记忆停留在去阿姆斯特丹与明逾团聚之前。
“从心理学上说,这属于解离性失忆里的局限性失忆,”圣安娜的精神科医师向从香港赶来的迪恩解释,“患者暂时忘记某个特定事件,或者某段时期的记忆清零,这是一种典型的创伤后自我防御机制,患者用这种方式抵御压力,清除或减轻创伤给自己带来的伤害。”
“记忆还会回来吗?或者说可以治愈吗?医生,这段时间的记忆很重要,您知道她卷入了一场官司中。”
陈西林迷惘地看着说话的人。
“这种失忆通常是暂时的,通过心理治疗,数天后可以恢复,当然了也有反复发作的几率,我这里的记录显示这是陈小姐第一次出现类似症状。”医师偏头看着电脑屏幕,显出窄脸窄鼻子的轮廓来。
“据我所知是第一次。”
“lynn,”医师和蔼地看向陈西林,“我想您有足够的理智回答我一个问题。”
陈西林点点头,“请说。”
“治疗会牵涉到您的很多隐私,实施治疗前我们需要签署一份隐私泄露协议。”
陈西林摇摇头,“我不想谈论这些隐私,”他看向迪恩,“我不想治了。”
大迈没有那么人性化的条件,没有午餐室,没有电视机,陈西林的担心不无道理,明逾在这里生活得很辛苦。
探视间里,负责她案件的警官拿了只手提进来,给她放了一段新闻,新闻里说,陈西林女士被确诊患上了解离性失忆,丧失了四月三十号之后的记忆。
明逾一言不发地往监牢里走着,狭长局促的走道像是没有尽头。
她经历过那么多的伤害,家破人亡、十二年痛苦的爱恋、爱人的不告而别……一直到近期的失去事业,锒铛入狱……这些都没有打垮她。
可现在,一定是自己的指控,是自己,让她再也承受不住了。
亲爱的,你为什么不干脆点,干脆忘了我,将那年九月之后的记忆都清零。
她蹲下身,无声地痛哭。
两天后,脑神经领域的权威专家k博士从洛杉矶赶到了圣弗兰。
新闻上说,陈西林女士终于同意接受k博士的治疗。
白亨利终于可以坐起,他庆幸,那位k博士现在隔离了陈西林,不让她接触有可能刺激到她的一切——家庭就是很大的隐患,那是她十岁时开始的创伤。
他庆幸陈西林暂时被隔离治疗,因为他在病床上昏昏醒醒了三天,也没想好如何处理这笔孽债。他只确定一点,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他的孙囡平安。
k博士通过迪恩向保释官提交了一份申请,对于心理原因造成的解离性失忆的治疗,心理辅导为主,药物为辅,而对这种病的心理治疗最讲究的是环境,要带病人离开一切能够提醒她内心压力和创伤的环境,病人需要在一个让她安适的氛围中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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