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存谦卑:世界上获奖最多的人
“她按照这样一条真理去度日:祈祷就是虔敬,祈祷就是服务,而服务就是她的身心所向,是她的宗教,是她的救赎。”
有一回,德兰姆姆去参加一个世界性的反饥饿大会,在会场外,她看见一位老人饿倒在路边,她就立刻带着这个老人回到了修会,连会场都没进。事后姆姆说:“抢救一个饥饿的老人,比参加一个反饥饿大会更加重要。”
忘记自我,你便找到自我
1979年的12月,在德兰姆姆前往挪威领奖的前夕,美国记者哈普又来到了加尔各答的尼尔玛·利德。从他第一次采访姆姆到现在,时光已经流逝了二十五年,他们--他和姆姆,都老了。
这时候的尼尔玛·利德,已经发展得相当完善,有了一百多个基本床位,左边是男子病房,右边是女子病房--咸行成列的病床上铺盖着洁净的蓝色被罩。中间是医疗中心和盥洗室,后边是厨房和殓房,屋顶是流浪儿童的学校和修女们的寝室,当年用来收容病人的小推车,已被现代化的救护车所替代。救护车一到,修女和修士们便立即为病人安排床位、清洗、进食,然后登记宗教信仰--以便在他们死后施以相应的宗教丧礼。其实多数被送到尼尔玛,利德的人都是印度教徒,所以,如果有的人进来时便已不能言语,那么,修女们就会以印度教的礼节来安葬他们。
哈普一进门就说:“嬤嬷,我是专门来跟您道贺的,我不能前往挪威参加颁奖典礼了。”
姆姆回答说:“我只是个工具,哈普先生,我只是代表穷人领这个奖。”
哈普笑道:“是呀,一个在几十个国家服务的国际工具。”
姆姆走过去拉住哈普的手,热情地说:“我们欢迎你的加入,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们也有兄弟,你可以以宣教士的身份参加我们的工作。”
哈普笑着回答道“不,嬤嬤,我太老了。我看过太多的悲惨和苦难,之后来到这里,认识了您。我很崇敬您,但我……”说到这里,哈普突然收敛起笑容:“嬤嬷,甘地的传人怎么了?来这里之前,我经过甘地的纪念碑,看到它被士兵和铁丝网包围着。一个和平主义者的纪念碑,现在却要靠枪支来保护,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像甘地这样的人,都无法改变人民,那么……”
哈普还未说完,姆姆就打断了他。姆姆说:”别说了,哈普先生,我知道你心中的疑虑是什么,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姆姆说着拉过哈普,把一个身穿白大褂正在忙碌的医生指给他看:“小时候,他生长在一个麻风病家庭里,幸好我们及时发现他,又治好了他。你知道吗?我们就是用你捐的那笔钱买了一辆医疗车,那辆车改变了许多人的一生。”
这句话使哈普受到触动,但他什么也没说,他摘下眼镜不停地擦拭,很显然,他是在借这个动作掩饰内心的激动。姆姆关切地问他“你怎么了?”
哈普没有回答姆姆,而是问:“嬤嬤,您这一生,究竟希望成就什么呢?“
姆姆棕色的眼睛里立即呈现一种深刻的忧伤,沉默了一会儿,她才说:“更多,更多。”
哈普说:“但是,难道您不明白?您所爱的穷人,是这个社会病态的结果,对症下药,是不是比光医治病症更有效呢?”
姆姆说:”总得要有人照料穷人啊。”
哈普说:“但这正是问题的症结之所在呀,我无意冒犯那个至高的荣誉,但我还是要说:诺贝尔奖只不过是平息一下世界的良心而已,因为有您这样的人在爱护穷人,我们才会感伤流泪,但是当演讲过去之后,大家很快就会重新回到麻木不仁的生活里。”
姆姆久久地看着哈普,说:“或许,你的工作可以激发人们来改变这个现状。”
哈普回答道:“但是您不能继续把穷人神化--‘基督在世上的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