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麻烦
吆喝的,低头赶路的,站在街口晒太阳说笑的……方言却是依旧,除了一些古韵较强的词语外,听起来和几百年后的淮安话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吃食的香味也很浓郁,淮安也是盐商聚集地,这些家伙钱财来的太容易,除了造房买田之外,剩下的事情就是研究吃食,食不厌精,烩不厌细,反正怎么花钱怎么精致就怎么来。
这种风气也影响到民间,淮扬菜在这个时候正处于早期的摸索之中,百年之后,大体上就成型了。
对闵元启来说,在街边买一笼包子,随口吃上两个就满足了,他不象普通的卫所官兵,到了淮安第一件事是出脱盐货,然后便是找个好馆子,好好的吃喝一番。
云梯关所那样的地方,最堂皇的建筑就是守御所衙门,其余的建筑就是学校,庙宇,酒楼和饭馆数量都很少,更不要说有淮安府城里那些上档次的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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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着包子,气质也更是土包子一个,到了盐商土包子一个,到了盐商商行聚集的地方时,来往时非富即贵,身上的袍服多半是绸面,内里再衬狐狸皮或貂皮,看到这三个旗军打扮的走过,这些富商便是躲开几步,甚至有人还掩着鼻子。
“这帮子混帐……”闵元金不愤的骂道:“没有咱们不停的煎盐,熬的眼睛都红了,身上烟熏火燎,起早贪黑受尽苦楚,他们哪来的这么好生发!”
梁世发没出声,他始终一副勤劳谨慎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态度是摆在了脸上。
这人很机灵,也很有心机,闵元启此前的表现给梁世发等人相当强烈的冲击,虽然表面上只是莽了一把,但事后的宣讲,还有对未来大势的分析,这些东西是梁世发没有的。
以这个小旗官的本心来说,在此之前他根本看不起闵元启。
梁世发比闵元启大五六岁,小时候在商行当学徒,认得不少字,精通算学,会谈买卖,懂生意,知道和人沟通交流,这使得梁世发人缘很好,所有人都说这是个灵醒精明的人……这样的人,是瞧不起没定性没本事的世家子,况且闵元启还不是富商官绅的世家子,身上就只有卫所的世袭武职,还只是个百户级别,这玩意,值得什么?
梁世发是一心要攒钱,将来在云梯关所干起买卖来,至于官职前程什么的,这个小旗官压根就没有考虑过。
事实上小旗官也是世袭,这东西从明初就有规矩,有的大将门,子弟一成年就是指挥佥事,起步最少也是千户,然后干营兵哨官,把总,千总,再加指挥同知,指挥使,营兵干到游击,参将,最后是副总兵,总兵,加都督府都督,太子少保领尚方剑,坐镇一方位极人臣。
起步就不一样,结局当然也是不一样。
梁世发没做过当都督将军领尚方剑的梦,但富甲云梯关的梦是做过不少次。
他的感觉,人要发财不光得精明,还得知道大势。
大商人多半就是大士绅,或者和士绅阶层往来密切。
一则是要得到士绅阶层的保护,二来就是知道朝廷大势,这样不会吃太大的亏。
这个认识之下,在那天闵元启分析过未来大势后,梁世发对闵元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种东西,向来只有秀才相公们才懂,而且还得是府城大地方的士绅生员,穷乡僻壤的生员士绅也不行,说不出个道道来。
而闵元启行,说明这个青年百户不象表面上那样庸庸碌碌,而是一直考虑云梯关和本百户的未来。
这就相当难得了!
梁世发服气之后,便是一门心思将眼前的事给做好。
经过好几家小盐行之后,梁世发指着一家中等规模的盐行,对闵元启道:“大人,咱们的盐货在淮安出脱,一半以上是在这家,人本份,给的价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