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
任人采取。其铜官买。除铸镜外不得造铸。宪宗元和元年二月甲辰,禁用铜器。各本纪。晋高祖天福三年三月丁丑,禁民作铜器。通鉴宋高宗绍兴二十八年七月己卯,命取公私铜器,悉付铸钱司,民间不输者罪之。宋史本纪。然今日行之,不免更为罔民之事。惟有销钱、铸钱,上下相蒙,而此日之钱,固无长存之术矣。
通鉴,周世宗显德元年九月丙寅朔,敕立监采铜铸钱,自非县官法物军器,及寺观钟磬钹铎之类听留外,其余民间铜器佛像,五十日内,悉令输官给其直。过期隐匿不输,五斛以上其罪死,不及者论刑有差。洪武二十年四月,工部右侍郎秦逵,言宝源局铸钱乏铜,请令郡县,收民间废铜,以资鼓铸。上曰,铸钱本以便民,今欲取民废铜以铸钱,恐天下废铜有限,斯令一出,有司急于奉承,小民迫于诛责,必至毁器物以输官,其为民害甚矣,姑停之!上谓侍臣曰,卿辈勿以毁佛为疑,夫佛以善道化人,苟志于善,斯奉佛矣。彼铜像岂所谓佛邪?且吾闻佛在利人,虽头目犹舍以布施,若朕身可以济民,亦非所惜也。
五代史,高丽地产铜银。周世宗时,遣尚书水部员外郎韩彦卿,以帛数千匹,市铜于高丽以铸钱。显德六年,高丽王昭,遣使者贡黄铜五万斤。
先生《钱粮论》略曰:古天下之所为富者,菽粟而已。为其交易也,不得已而以钱权之。然自三代以至于唐,所取于民者,粟帛而已。自杨炎两税之法行,始改而征钱,而未有银也。《汉志》言秦币二等,而银锡之属施于器饰,不为币。自梁时始有交广以金银为货之说。宋仁宗景二年,始诏诸路岁收缗钱,福建、二广易以银,江东以帛。所以取之福建、二广者,以坑冶多,而海舶利也。至金章宗,始铸银,名之曰承安宝货,公私同见钱用。哀宗正大间,民但以银市易,而不用铸。至于今日,上下通行,而忘其所自。然而考之《元史》,岁课之数为银至少。然则国赋之用银,盖不过二三百年间耳。今之言赋,必曰钱粮。夫钱,钱也;粮,粮也。亦乌有所谓银哉?且天地间银不益增,而赋则加倍,此必不供之数也。昔者唐穆宗时,物轻钱重,用户部尚书杨于陵之议,令两税等钱皆易以布帛丝纩,而民便之。吴徐知诰从宋齐邱言,以为钱非耕桑所得,使民输钱,是教之弃本逐末也,于是是诸税悉收、帛、细绢。是则昔人之论取民者,且以钱为难得也,以民之求钱为不务本也,而况于银乎?右度土地之宜,权岁入之数,酌转般之法,而通融乎其间,凡州县之不通商者,令尽纳本色,不得已以其什之三征钱。钱自下而上,则监恶无所容,而钱价贵,是一举而两利焉。无蠲赋之亏,而有活民之实;无督责之难,而有完逋之渐。今日之计莫便乎此。夫树谷而征银,是畜羊而求马也;倚银而富国,吴倚酒而充饥也。以此自愚,而其敝至于国与民交尽,是其计出唐、宋之季诸臣之下也。 又曰:自古以来,有国者之取于民为已悉矣,然不闻有火耗之说。火耗之所由名,其起于征银之代乎?原夫耗之所生,以一州县之赋繁矣,户户而收之,铢铢而纳之,不可以琐细而上诸司府,是不得不资于火。有火则必有耗,所谓耗者,特百之一二而已。有贱丈夫焉,以为额外之征,不免干于吏议。择人而食,未足厌其贪?林,于是藉火耗之名,为巧取之术。盖不知起于何年,而此法相传,代增一代,官重一官,以至于今。于是官取其赢十二三,而民以十三输国之十;里胥又取其赢十一二,而民以十五输国之十。其取则薄于两而厚于铢,其征收这数,者,必其地多而豪有力可以持吾之短长者也;铢者,必其穷下户也。虽多取之,不敢言也。于是两之加焉十二三,而铢之加焉十五六矣。薄于正赋而厚于杂赋,正赋耳目之所先也,杂赋其所后也。于是正赋之加焉十二三,而杂赋之加焉十七八矣。解之藩司,谓之羨余;贡诸节使,谓之常例。责之以不得不为,护之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