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chap_r(); app2();安阳再次来七里冲接任玉巧的时候,没再到李昌惠家去。他让任玉巧到离家不远的公路边加油站,他接上她,开着车就走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任玉巧没带着她的外孙女儿。她一进车厢,转着脑壳睁大双眼把车子看了一遍,就用那厚实低柔的嗓门叫着:“嗬,我真享上福了,坐上这么漂亮的小包车。安阳,这么一辆车,好多钱”“二十几万吧。”“哇,在凉水井要盖两幢小楼了”任玉巧一会儿转过身去看后座,一会儿注视着座位前各种仪表,一会儿试着屁股下的坐垫软硬。身子不停地动,车开出好长一截路,她才安静下来。寄阳转了一下脑壳,问:“你咋没得带娃娃”“我跟昌惠说,你是卖茶叶发的财。我想一个人找到你开的茶叶商店去看看,你是用的啥子办法,把乡间坡坡岭岭上到处都有的茶叶卖出了大价钱。”“昌惠信了”“看她脸色,她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她说,去看看也好,这是好事,娃娃她自己想办法。她还说、还说”“什么”“她还说,我看不明白,可以直接找你问。”“她也想发。”“是哕,你看她家两口子,生意从凉水井街上做到了省城。到了最后,也还是一个字。”“哪一个字”“穷呗。”“她不再恨我了”“她那么记恨你干啥子说起来,她还有些悔呢。”“悔”“真的呀。有一回在家里,我那女婿说起,她当年要不反对,不逼着你离开凉水井,我们俩真好成了,一大家子人不都发了当然,女婿不晓得昌惠当学生时也喜欢你。我看昌惠听了,只是脸红红,尴尬地笑笑,也没发怒,就晓得昌惠成家以后,对男男女女之间的事,这些年想法也变了。”说着,任玉巧把脸朝安阳转过来。“当真的,安阳,你得告诉我,你是用的啥子办法”安阳笑了,转脸瞅了她一眼,说:“说来话长。一会儿到了我家,你喝了茶,细细品一品,就明白了。”“真的”“我不哄你。”任玉巧看着安阳驾车,一脸的崇敬。她忍不住把身子往安阳身旁靠了靠。安阳侧了一下脑壳,提醒说:“一会儿就到家了。”任玉巧又把身子坐端正了。车子驶进孔雀苑小区,胖子保安笔挺地站着给小车敬礼,任玉巧惊讶地瞪大了两眼。车子一路驶进去,环形车道,路两边的绿树鲜花,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井井有条,白色的雕塑,绕来弯去的溪水,还有小花园里的健身器械,一切都在显示居住在这里人的品位。任玉巧看得呆了。车子在三十八号别墅前停下,跟着安阳一进屋,她那带着浑厚韵调的嗓门就叫了起来:“安阳,人住在这种房子里,才真是过日子,神仙过的日子。”掩上了门,安阳的手指一指气派的镀铜旋转楼梯和落地窗外的台阶,问:“是先喝茶,还是先看一圈”任玉巧摇摇脑壳,两眼含情脉脉地瞅着他,悄声问:“这么大的屋头,有人吗”安阳刚一摇头,她就张开双臂,一个猛扑,抱紧了安阳,眼泪涌了上来,哽咽着说:“安阳亲亲,我啥都不要,不要喝茶,不要看。我晓得这房子里啥都好,我只要你,要你,要你”说着,她耸动圆润的肩膀嘶声哭了。安阳就是听不得她那种充满感情的声气,也跟着动了情。他扳过她的脸,轻轻吻去了她脸上的泪痕,低声说:“我也想你的,你是我的第一个”“讨了婆娘也想吗”任玉巧不满足地追问。安阳点头。任玉巧敏锐地问:“婆娘对你不好”“那也不是。”安阳嗫嚅着说,“她是”聂艳秋对他是好的,婚前婚后,也一心一意顾着这个家。但新婚之夜,安阳察觉她不是处女。安阳没有向她提出责问,事后也从未对她提起过,就好似他不曾察觉一般。但他当时浑身冰凉,失望至极,且始终耿耿于怀。可这一点,他对任何人说不出口,对任玉巧更说不出口。他的第一个女人任玉巧,本身就是婆娘。可聂艳秋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很在意。也正是因为这一缘由,任红锦带着李昌芸在他婚后不久找到他时,他就借口刚搬进别墅、家中需要人收拾,不顾聂艳秋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