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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分离
    chap_r();    漫天飞雪,寒风刺骨。 冬夜,总是清寒而洁净。

    很冷……我不停地朝掌心呵气,缩在长廊下,静静地看着坐在院中的母亲。

    廊柱上似结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冰霜,月般剔透晶莹。

    “明,你答应我了么?”库摩缓缓走近母亲,“我给了你一日的时间,你想好了么?”

    母亲淡敛着双眸,头也不回地答道:“我答应随你去,但你绝不能伤媚娘一根头发。”

    “我答应你。若非逼不得已,我并不想用任何伤害相胁的手段来逼你就范。但若连见上一面都难的话,我便不得不强硬些了。”库摩的神情虽然凶狠,却也放软了声调。

    “为何你们都认为,掳人、监禁、或是以伤害我身边的人来威逼我,就能得到我全心的顺从?”母亲嗤笑一声,“究竟是你们太自负,还是我太无用了?”

    “明,我知道强硬的手段只能使你更厌恶我,但是,至少能得到你的人。我可以不再碰你,但是你一定要留在我的身边。”对母亲暗中带讽的话,库摩只是露出阴郁的冷笑,“我说过,身与心,你总要留下一样。”

    “呵……身与心总要留下一样?”母亲轻笑,半真半假中带着揶揄,“库摩,这世间没有人能困得住我,他不能,她不能,你也不能……”

    “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逃离我的机会,”库摩非但没有发怒反而缓缓微笑,那笑容却直挑起人背脊的寒毛,“明,最好不要逼我。再高傲的苍鹰,一旦被折断了羽翼,就再也不能翱翔天地了。”

    母亲只是轻轻一挑眉,却不答话。

    库摩也不再咄咄逼人,他单膝跪在母亲面前,轻吻着她的裙摆:“明日清晨我来接你。”语毕,他也不等母亲回答,径自起身大步走出院去。

    母亲长叹一声,从袖中取中一只黑色的木笛。

    她举笛齐唇,横笛而歌。

    儿时我一啼哭,母亲便吹笛哄我,笛声带来的美好,年幼的我以为这就是一生一世。

    我贪玩好动,一日趁母亲不在,便偷偷地拿了这只笛子把玩,不料却失手摔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母亲没有责怪我,只是静静地将这断笛揣在怀里,那时我们才赫然发现,笛子中竟藏着一张画。

    画上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却身着一袭儒生袍,乌黑发亮的长发高挽成髻,她浅浅地笑着,清秀如画的眉目顾盼之间,透露出绝代的风情。

    那是母亲。

    画上的一笔一划,所有的细节都画得清清楚楚,看得出,画这副图的人在上面倾注了全部的情感。

    “伯当大哥……”母亲含笑轻唤一声,眼中却忽然落下泪来。

    我至今仍不知母亲那时为何流泪,只知她找来最好的木匠,颇费周折才将那只笛子修好,从此那笛子就再也没离开她身边。

    母亲的手指,轻按慢放孔上,笛韵声声,裂帛似地在笛孔中奔涌,举重若轻的高贵,墨般浓郁的音色,幽兰铿锵,豪迈悲愤,铁骨绕指。

    笛声三弄,倾情而奏,旖旎醇厚,惊破梅心。

    忽起一阵寒风,仿彿为了与这寒意彻骨的夜晚对抗,花开满枝、傲然挺立的梅树,随着寒风与大雪,落下了满天美丽的花雨,梅之芳菲灼华,白雪轻舞撩人醉,在半空中交缠、飘舞……

    “啊……”母亲惊唤一声,来到亭外,轻盈地踏上了洁白的雪地,漫天的花瓣洒落在她因惊喜而仰起的脸上。

    她刷地抽出长剑,轻盈舞动。

    寒风与剑风,吹着满树的梅花,花间月下,只有幽远的清香与母亲飘逸的身子。

    满天花雨,曼妙婆娑,令人如痴如醉。

    纤影浮动,剑走轻灵,似怀揣久远的心事与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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