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举目天涯何惶惶
雄。
段子羽眼望华山上下数百人渴切孺慕的神色,不禁感触百端,自思与华山派并无恩德可言,自己为各种事端浪迹江湖,在派中所居时日不久,不意大家对自己情深至斯,大是感动,岳霖甘受三年风吹雨淋,卧雪盖霜之苦,抗命驳议,于华山派门规亦合情理,他手书退位之令居然失效。
饶他平日计谋百出,应对无穷,此刻亦不禁彷徨失策。
众人见他沉吟踌躇,大费思量,都心下惴惴,盼他收回成命,留任掌门。
段子羽望向张宇真,见她美目流盼,慧然生姿,计议遂决。说道:“两位师叔,两位师兄,我虽在派中不久,大家想必知道我的为人,凡事非深思熟虑,绝不妄下断议。辞位之事我详思久矣,自我出道以来,屡蒙大难,而得不死,家仇国仇又已雪耻净尽,丸死余生,颇思安逸,近日又有家室之想,欲在华山别院定居,与心爱人共享天伦之乐。而于武林风波实生厌倦,故欲息肩,而烦宁师兄代劳。”
众人无不愕然,不想他寻出这么个借口来,岳霖道:“华山虽小,掌门即欲完婚,亦不乏室字。纵然住在华山别院执掌门户亦无不可,若嫌派中事务冗杂,宁师侄成师侄亦可分劳,何必出此退位之下策?”
段子羽毅然道:“我计议已决,绝无更改,各位若肯允诺,我便在山上交割掌门事宜,各位若坚不肯允,我便逃至穷海荒漠之地,终生不履中土半步。”
岳霖叹道:“这是何苦来哉,也罢,当日我们用强逼你做掌门,一之为甚,岂可再乎?
终不能强着你做掌门。只是你离派后须住在华山别院,不可远走高飞,我们也可时时聚首。”
众人见段子羽心意决绝,知难挽回,均不禁唏嘘涕出,哽咽难语。
即日,华山派大开香堂,在列位祖师灵位前,段子羽将掌门信物一一交割给宁采和,宁采和跪拜受之,两人又交相一拜。从此,段子羽便脱离华山门户而重为江湖浪子。
大家便于议事厅内痛饮一场,大家痛饮过后,段子羽便与张宇真、司徒明月与葛氏五雄拜别华山,众人直送至潼关,方痛哭而别。
段子羽挥泪而出潼关,情知此后天涯茫茫,却已无根基,伤怀之余复又茫然百端,实不知今后将如何。
驰抵华山别院,老远处便遥见庄内人影憧憧,庄门进进出出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几人催动坐骑,疾赶一程,庄内早有人迎了出来,躬身道:“小姐,姑爷,小的给您请安。”
张字真大笑,原来是她的四名跟随,又愕然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我没吩咐你们跟来,何以在这里等着。,,那小奴道:“小的乃是随少天师而来,给姑爷收拾庄子的。”
张宇初忽然从庄里走出来,一把抱住方欲施礼的段子羽,笑道:“兄弟,委屈你了。大哥我也实有难言的苦衷,多多见谅。”又道:“兄弟,你看这匾额题得如何?仓促之间找不到名家,我只好现丑了,不免要贻笑你这方家?”
段子羽果见华山别院的牌子早已摘去,新换上“段府”的悬额,两字拙劲雄浑,大具名家气象,题款是“张宇初敬撰。”两字乃黄金嵌就,大有富贵之象。
进得院里,里里外外簇然一新,庄子本就侈丽,再加张宇初不借工本修筑,俨然一个王公府邸。
张宇初道:“本来皇上要出银子的,我想你不会喜欢,况且他又吝啬,咱们也不缺这个,便也不担他的虚名。”
段子羽对此点倒是欣然,见张宇初亲自督造,以示赔礼,心下实不知是恨是感激,茫然一片。
当下仆婢几十名出来见礼,大都是张宇真在府中的仆婢,被张宇初一古脑搬到这儿来,大有长居久安之势。
晚饭后,段子羽与张宇初独坐书旁,张宇初虽雄才大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