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样出身勋贵世家,家世与武安侯府相当,当年也是门当户对的一桩美事,如今张孙氏不过花信之年,却已经成了寡妇,以郑诚的花心,照理说就算他在世时,夫妻感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但这张孙氏却是远近闻名的贤惠人,连唐泛也曾听过她的名声。眼下四名妻妾站在那里,余者三人皆垂首拭泪,唯独张孙氏面色苍白,不言不语,脸上泪痕犹在,想来已经伤心过度哭不出声了,连郑英亦温言抚慰:“媳妇,你嫁入侯府五年来,侍奉公婆如亲生父母,孝顺之极,反倒是我张家负你良多,如今我那不孝子早早去了,却也没留下半点血脉子嗣,我当择日与亲家商量,将你接回娘家,也免得辜负了你大好年华!”张孙氏哑声道:“公公勿须多言,为人、妻者当尽本分,如今我只盼夫君能够早日入土为安。”郑英嗟叹一声,不再言语。除了张孙氏,另外三名妾室的闺名分别是婉娘,蕙娘,玉娘。婉娘年纪最长,已经半老徐娘,是最早跟着郑诚的人,比张孙氏进门还要早,性子也比较老实低调,平素在侯府里存在感很低。蕙娘姿色最好,以前得宠过一段时间。玉娘年少多娇,郑诚没死之前,是妻妾最得宠的。这会儿三人也是表现各异。婉娘躲在张孙氏身后默默流泪,蕙娘大声嚎啕,玉娘比不得蕙娘的哭声更高,却别有一股婉转动人心肠的韵味,可见得宠也并不缘由。像唐泛这等善于观察的人,即便旁人不说,他也能看出蕙娘和玉娘这两名宠妾之间想必不那么太平,争风吃醋肯定是常有的事。唐泛拿出那个白色瓷瓶,询问她们是否见过,众女眷俱都否认了。又问她们事发时在何处,四名女眷也都说得清清楚楚,又有家人奴婢为证,不似作伪。郑英看着唐泛折腾半天,忍不住就问:“唐大人还有何要问的?”他认为此事罪证确凿,根本不必一问再问,把那嘴硬的婢女直接带回去上个刑,三下两下就招了,何必又招来不相干的人问上一通,难不成还想将婢女弄成无罪?唐泛道:“该问的都问了,还请侯爷与府台大人借一步说话。”郑英便让其他人各自回房,又将二人请到自己的书房里。郑英:“有什么话,唐大人尽可直说了。”唐泛:“敢问侯爷,令公子是否自幼体弱?”怎么倒问起不相干的问题来了?郑英按捺不悦回答道:“不错。”唐泛:“可曾延医?大夫如何说?”郑英:“大夫说是娘胎里带来的毛病,有些先天不足,但并没有大碍。”唐泛:“令公子体瘦异常,子嗣艰难,想必也是这个缘故了?”郑英:“不错,唐大人到底想说什么?”唐泛:“若我没有猜错,令公子之死或有蹊跷。”郑英一愣:“何出此言?”唐泛:“脱阳急症又称马上风,若抢救不及便会猝死,医者认为这是气阳虚脱所致,有此症者,掌上必生红圈,圈上必有红筋,日久积累,并非毫无征兆,但我刚才查看令公子的手掌时,却没有发现这种症状。”郑英反应不慢,一个激灵:“你的意思是我儿的死另有其因?”唐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道:“若是脱阳急症而死,翻开其眼睑,还能看到眼布满血丝,这种现象,在令公子身上也找不到,所以我方才才会问侯爷,令公子是否天生体瘦的问题。想来令公子虽然有些肾气不足,却还未到因此致命的地步,只不过由于平日里爱好女色,这才让人有所误解。”误解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就连郑英自己不也觉得儿子是纵欲过度死的?郑英悚然而惊,怒色勃发:“谁人如此大胆,竟要害我武安侯长子?!”唐泛:“方才我与仵作进去查看的时候,发现令公子身上甚是干净,并无污渍,这说明婢女阿林所言非虚,两人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既然令公子并非脱阳而死,那么必然就是另有其因。而且阿林说过,令公子是服用了‘富阳春’之后觉得头晕,兴许问题就出在我手上这瓶药上,不过这些也只是我的片面猜测,此事还须等查明之后再下定论。”他说完这些,又问:“令公子平日有何仇敌?”惊怒渐渐平息下来,郑英默然。郑诚一个纨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