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窗随判》-1
怀昨日,桃花依旧到春时。”
问曰,“密乘建立生起、圆满二种次第,生起属外,圆满属内。外成就已,乃及于内。灌顶、加持三业相应,事理交彻,允称希有。治其道者,颇议禅宗过于简易,摄机不广,又自诩言于彼宗者即身成佛。宗门下客亦自况曰;‘何须即身,当下明心,立地成佛。’二者交诩,孰优孰劣?”判曰:“狮子扑人,韩卢趁块,转解而缚转坚,转辩而义转渊。当人当下把自己脚跟下一段风流大事了彻,三藏十二部成废话,曰显曰密。真可笑也。如不尔者,称郑称扬。悉属外求;说凡说圣,总是内觅,谓余不信。腊月三十到来,任汝说显说密,说圣说凡,阎王老子都不放你过的。所以说读破四韦驮而不免生死。拙哉!你看他铁练锁虚空的朋友,是何等光昌’
何等气象!彼丈夫兮我丈夫,不于此痛下一锥,空号须眉,枉称汉子!
“本无内外,何法诠为生起属外,圆满属内?本目具足,一切圆成,成成何事?
就就何法?若有成就,即有增减。既有增减,即非无为。既非无为,云胡说云‘灵光独曜,迥脱根尘’?至云灌顶加持,亦是依他,三业相应,悉为幻影。当人果能于此一觑觑破,无事不通,无理不彻,所谓头头上显,物物上明,至哉,扑人狮子!讵曰趁块韩卢?说云允称稀有,固不在彼而在此。所谓‘猿抱子归青峰里。鸟衔花落碧岩前’。不着问人,当人如观掌果,如察指纹也。
“若曰禅宗简易,摄机不广。且自诩云即生成佛,尤为戏论。讵知是法平等,众无短长。何有繁简?必诩自繁,既曰自繁。何曾梦见实际理地不存一物?彼必又曰本来无物,故修多罗曰:‘实无所得’,然此无得,至玄至幽、学人机浅,如何凑泊?
必预有而后及无,必先繁而后涉简。若不尔者,三藏十二虚构也。诚然,诚然,虚构,虚构。三藏十二句句彻,语语明、都教汝不他求,不立异,不炫奇,直上归家道路。归家道路者,诸行无常一切空也,既云众常,既曰一切空,谁教汝把三藏十二蕴在胸中,荷在肩上,如龟负壳,宁有超世?圣人指令穷子还家、而令其肩荷逆旅心蕴路程乎?况简莫简于禅宗,繁莫管于禅宗,是禅宗者恰恰又不在你简里繁里,不简不繁亦简亦繁里,何也?一喝而该万有之全,彼生圆二次第一切诸种法,不离万有,云何不该?非仅此也,彼宗只该生园二次第一切诸种法,而不该无生圆二次第一切诸种法。禅宗一喝,有无不驭,无法不该。若曰摄机,何广何不广?昧者且明,何容赘说?此言繁也。若以简言,临济三顿棒,天龙一指禅,踏翻溺器。蹴破脚头,所谓一物也无,而无亦无。遑论乎溪深每长于杓柄耶? “至云即生成佛,实为一期方便语,黄叶止儿啼。众生本来即佛,佛即众生,无欠无余,不二不一,如何以佛更成于佛?若以佛成佛,是头上加头也,可乎?可乎?惟众生本来即佛,众生不荐,达者能仁指令见耳。若曰有佛可成,且不论乎即生不即生,许汝穷劫不能成佛,何也?邪见也。头上安头,南辕而北辙矣!若禅宗者,佛之一字,雅不欲闻。成与不成,悉为戏论;当下明心,亦权语也,况余乎。”进云:“然则禅宗密乘为二,优劣丕显也。”
曰:“否!否!禅者密之禅,密者禅之密。苟至于极,何密非禅?不驭乎道,何禅非密?所谓到家皆亲,于途总别也。昔一尊宿问一尊宿曰:‘如何是世尊有密语,迦叶不覆藏?’宿曰‘汝会则迦叶不覆藏,不会则世尊有密语。’何为禅?何为密?何为一?何为二?何为优?何为劣?道来道来!分明一片闲田地,过去过来问主人。咄!蠢哉。”
问曰:“中观唯识,两学巍然。治中观者,谓唯识家立胜义为有,外境为无,是遮境存心,犹羁法执;治唯识家,谓中观学者立胜义为无,破斥种子有,坏缘生。
空有互争,议论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