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解,只有自己亲身见到证到才知道。我们了解了“物”在当时的文字概念,自然不会随便给古人栽赃,说他是唯物思想,否则那太离谱、太莫名其妙了。不过,有人还会误认孔明就是孔子的弟弟,这也是令人啼笑皆非,无可奈何的自由心证,只好由他去认定属实吧!
至于说,“道之为物,惟恍惟惚”。这其中牵涉到中国文字问题,更是复杂。我们现在一听“恍惚”一辞,就解释为精神散乱,昏头昏脑,类似现在流行吃“强力胶”,注射“速死坑”者的精神迷幻状态。因此,有些年轻人拼命吃强力胶,以为是享受,结果把身心搞砸了。其实,“恍惚”是指心性光明的境界,我们姑且不用繁琐的训估学来解释这两个字,单就字形,便可看出“恍”是竖心旁加一个“光”字;“惚”是竖心字旁加一个“忽”字,意谓心地光明,飘然自在,活活泼泼,根本不是颠三倒四,昏头昏脑。如果修道的结果,像喝醉酒一样,迷迷糊糊,东倒西歪,需要好几个人扶着,才叫做“恍兮惚兮”,那还算修道吗?
老子是说,“道”这个东西,它是“惟恍惟惚”的。勉强来描述,是说它有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光明洒脱境界。所谓“惚兮恍兮,其中有象”。“兮”字,源自古代南方楚国语助辞的用法。楚国文化,遍布长江南北,自成一个系统,就历史而言,当时的楚国,乃祝融氏之后,也与神农的文化有关。孔子的文章章法,是属齐鲁文化的传承,具有北方朴实敦厚的气质。老子的文章,潇洒而有韵律,具有南方文学的风格。而在老子之后,代表南方楚国的文学,便有屈原楚辞《离骚》的出现。“兮”字,古时是否念做“西”的音,是个问题,只是我们现在一直把它读做“西”字的音罢了。严格而言,古代“兮”字,不念“西”音,其性质类似现在唱歌时常用的“啊”字,或“哑”字,讲不出一个具体的含意来。有人主张,此字应以闽南音或客家音的“唉”或“哎”,拉长声调而唱。如果它构成一个辞,该是两个字以上连在一起,而形成一个独立形容词,并非完全无意义的填入文章之中。
春秋时代南北文学的境界
研究历史文化,需要了解当时不同地区的文字风格的趋势。楚辞,以及词赋等华贵美丽的文学作品,出于南方。后代思想的发展,老庄、禅宗皆在南方,尤其长江流域一带最为盛行。这一点,年轻一代的后起之秀,在研究中国文化,重新整理中国文学、哲学时,有必要加以特别注意。一般来说,北方民风,温柔敦厚,朴实无华。方方正正,顶天立地的仁道文化,往往由北向南发展。而思想高明、空灵优雅的文化,则诞生于南方之地。这几乎成了一个定律。我常以此观念,研究欧洲历史,美国历史也一样。欧美方面,北部出来的人物,或文化思想,就与南方不同,北部的人们,行为笃厚,气质浑厚。南方出来的人物,像卡特就很有问题。这很奇怪,只由于东、南、西、北地区方向的差别,冥冥中影响山川人物以及文化的异同问题,和象数的法则又大有关系。
老子又说,在“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换言之,在毫无边际、活活泼泼的一片光明境里,就有这么一个境界。“象”者,境界也。“恍兮惚兮,其中有物”。而且在这个光明的境界里,似乎确有这么一个东西。等于佛家所说:“即空即有,即有即空”。在空空洞洞里边,又非真的空空洞洞。这个“其中有物”,既非唯心,亦非唯物,而是心物一元的那个东西。修道人可以到达这种莫可名状,光明无际,“荒兮其未央哉”的灵活自在,若虚若实的境界。但是这个境界,这个东西,老子不想再加上一个名词去解释,恐怕以词害意,只好简单地用“象”、用“物”来表达它。在佛学中,也常说“不可思议”,或“不可说”来结束其词,个中况味,只好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此精不是那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