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论剑
肿瘤,贴着膏药。就像窑变中自然形成的变化,更增添几分古趣。
武藏越看越滑稽,却不形于色,表情也转为和悦。
“老板。”
隔了一会儿武藏才开口。
“什么事?”
耕介懒懒地回答。
“我这把刀为什么不能磨?难不成我的刀再怎么磨也是一把钝刀吗?”
“不。”
耕介摇摇头。
“你是这把刀的主人,比谁都了解它。它是肥前的好刀。但是,你要我磨得锐利有违我的本意。”
“哦?为什么?”
“每个拿刀来的人都是要我把刀磨得锐利,他们都认为只要磨得锐利就行,这令我很不满意。”
“但是既然磨刀……”
耕介用手势阻止武藏继续往下说。
“你先到门口再看一次我的招牌再说吧!”
“你的招牌上写着"灵魂研磨所",其他还有什么吗?”
“对。我的招牌上并未写着磨刀店。因为我要磨的是武士的灵魂——而此事鲜为人知,却是我磨刀师父的教诲。”
“原来如此。”
“我秉持师父的教诲,绝不研磨杀人用的刀。”
“嗯!也有道理,请问您师父是谁?”
“我已经写在招牌上了,我的师父是京都的本阿弥光悦。”
耕介说出师父的名字时,整个人昂首挺胸,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武藏回道:
“我也认识光悦先生,还曾受过他母亲妙秀的照顾。”
武藏并说出当年与光悦交往的情形,这令耕介好不惊讶。
“这么说来,您就是那个在一乘寺下松击败吉冈一门,轰动一时的宫本武藏喽?”
说着,瞪大眼睛望着武藏。
武藏觉得他的话有点夸张,浑身不自在。
“是的,我就是武藏。”
耕介一听,有如面对贵人大驾光临,立刻卑躬曲膝地说道:
“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献丑了!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不,听了老板您所说的话,在下也受益匪浅。光悦先生所教出来的弟子的确不同于凡人。”
“师父从室町将军以来,便以磨刀为业,连皇宫的刀剑都是他研磨的。我师父经常说:本来,日本的刀并非用来杀人或害人。而是为了维护治安、保护社稷善良百姓、消除邪恶,可说是降魔之剑。而且站在人道的立场,上位者更该自我警惕,把随时佩戴在身的刀剑看做是武士的灵魂——因此我们磨刀的人也要秉持这种精神来磨刀。”
“嗯!的确有理。”
“因此,师父只要一看到好刀,就像看到这个国家的希望之光。如果拿到恶剑,便满心厌恶,更别说拔去刀鞘了。”
“哦!”
武藏若有所思。
“这么说来,在下的佩刀让老板您感到厌恶喽?”
“不,不是这个原因。我来到江户也受很多武士磨刀之托,却无一人能明了刀剑真正的意义。只会卖弄他们的刀如何把人切成四断,或从甲胄砍到脑门等等,认为刀剑就是必须磨得锐利以便杀人。我对这些实在厌恶极了,几乎想要放弃这行业。几天前我改变心意,将招牌重新更改为"灵魂研磨所",可是,上门的客人还是要求将他们的刀磨得更锐利,真令人沮丧。”
“所以你看到在下提出同样的要求而拒绝吗?”
“不尽然。老实说刚才我看到你的刀刃伤得严重,上头还沾着无数死者的血迹——还以为你是那种夸耀杀人无数的浪人,才会心生厌恶。”
从耕介口中犹如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