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王在,乐毅不忍心叛变。”这才击中要害。)姬乐资派大将骑劫,前往接任远征军统帅,征召乐毅返国。乐毅不敢回燕,径行投奔赵王国。燕军将士既痛恨领袖昏庸,又惋惜统帅狼狈离去,群情不平,军心激愤。
前279年,田单收集城里所有的牛只,有1000余头,披上土黄色绸缎,画上五彩花纹,牛角绑扎钢刀,牛尾绑扎苇草,苇草经过油浸,然后燃烧。事先早在城墙上秘密凿出数十个洞口,当攻击开始时,正逢夜半,纵牛出洞,战士5000人紧跟牛后(像步兵紧跟在坦克车之后一样)。牛尾燃烧,痛不可当,同时狂奔,一直冲向燕军营垒。燕军梦中惊醒,发现满身花纹的怪物成群结队,践踏触杀,霎时崩溃,四散逃命,大混战中,骑劫被杀。齐王国陷落六年之久的70余座城市,全部光复。
直到20世纪,中国仍酱在个人崇拜的思想里,政治的操作,不靠对国家的尽责,而靠对个人的驯服。偏偏对个人的驯服,可靠度最低,所以每个君王都充满猜忌。姬平的胸襟和智能,使人动容,可惜最多见到的,却是姬乐资之辈。以乐毅之忠,都不能摆脱鲨鱼群的狂噬。普通人一旦陷入鲨鱼之口,只有被撕成碎片的份。于是,效忠和背叛往往相通,田忌起兵反击,乐毅“畏罪逃亡”,使国家的精英,尽丧于一味要求对个人效忠的政治头目之手。
乐毅是最幸运的,他没有死于刑场,而骑劫的溃败,证明乐毅三年不对即墨采取猛攻的策略正确。问题是,假如骑劫不是一头猪,而是一条龙,竟然夺取了即墨,甚至更进一步夺取了莒城(山东省莒县),乐毅恐怕无法为他的缓攻辩解。他之不敢回燕王国,而径行逃往赵王国,可能由于这个原因。骑劫惨败,使乐毅更增光采。陷害他的人,反而成全他。人生命运,有时如此。
纪元前273年,赵王国(首都邯郸【河北省邯郸市】)、魏王国(首都大梁【河南省开封市】),联合攻击韩王国(首都新郑【河南省新郑县】),包围华阳(河南省新郑县北)。韩王国派国际闻名的元老陈筮前往秦王国(首都咸阳【陕西省咸阳市】)求救,秦王国宰相魏冉说:“局势一定火急,所以连你也亲自出马。”陈筮说:“局势并不紧急。”魏冉怒火冲天,说:“你们还不紧急?”陈筮说:“如果真的紧急,韩王国早就投降了。正因为还没有十分紧急,才再派我来。”魏冉跳起来说:“我们立即发兵。”率大军赴援,急行军八天,即到战场。就在华阳大败魏军,击败芒卯,俘虏三员大将,杀13万人。白起继续攻击赵军统帅贾偃所部,把赵军2万人驱入黄河。
魏王国大臣段干子请割让南阳(指河南省修武县以西的黄河以北及太行山以南之间,非今河南省南阳市,今河南省南阳市,明年【前272年】,秦王国才设郡)给秦王国求和。苏代反对,告诉魏国王魏圉说:“想得到官印的是段干子,想得到土地的是秦王国。如果使想得到土地的人控制想得到官印的人,想得到官印的人却控制土地,魏王国的土地就会被割让精光。用割让土地的手段讨好秦王国,好像抱着木柴救火,木柴不烧光,火不熄灭。”魏圉说:“你说得对。然而,事情已经决定,无法变更。”苏代叹息说:“这就好像玩扑克牌,大家所以都重视‘艾司’(A),因为形势允许时,他是老大。形势不允许时,他是老幺。大王用头脑,还没有用‘艾司’(A)灵光。”魏圉仍不接受,终于割让南阳求和。
苏代的真知灼见,千古犹新,没有人可以反驳。然而,形势比人强,谁愿投降?绳子拴到脖子上,不得不降。谁愿割地?战火烧到首都,不得不割。魏王国如果拒绝割让南阳,大梁可能会被连根拔除。当有实力做后盾时,苏代的意见是一种当头棒喝,当没有实力做后盾时,任何意气轩昂的陈词,都足以坏事。事到如今,拒绝割让比承诺割让的伤害更大。应该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