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堂堂大教授-9
里!”
于是我打电话到康奈尔,问他们我还可不可能回去。
他们说:“当然可以!我们立刻着手安排,明天打电话给你。”
第二天,我碰到了极大的运气,让我作出决定——也许上帝在帮我忙做决定。我正在走回办公室的路上,有个家伙跑到我面前说:“嘿,费曼!你有没有听到最新发生的大事?巴德(alter Baade)发现星球原来有两种不同类型!我们以往计算星系和我们的距离时,原来都只是以一种造父变星为基准。但现在发现还有另一种,因此宇宙的年龄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要老两倍、三倍,甚至四倍!”
我很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那时候,地球好像比宇宙还要老。根据估计,地球年龄为46亿年,但宇宙的年龄只有20、30亿年。这是一个很大的谜团;而这个发现把谜团解开了:重新计算之后,证明宇宙年龄比以前想象中的要老。但重点是,当时我立刻知道了这项新发现——那家伙匆匆跑过来把第一手的消息告诉了我。
还没穿过校园,回到我的办公室,另一个家伙又走过来了。这是梅索森,他主修生物、副修物理,我曾经是他博士论文口试的委员之一。他建造了第一部“密度梯度离心机”,用来分离及测量分子的密度。他对我说:“看看我刚得到的实验数据!”
他证明了当一个细菌制造出一个新细菌时,它会把一个完整的分子传给那个新细菌;这个分子就是DNA了。 在这之前,我们一直以为什么东西都在分裂、分裂。因此大家原先也以为细菌会分裂,一半成为新细菌。但那是不可能的:包含着遗传信息的那个最小分子,不可能一分为二;它必须复制自己,把复制品给新细菌,给自己留一份。梅索森证实这个想法了,他用的方法是这样的:他先让细菌在重氮中生长,然后再让它们在普通的氮气里生长。实验进行期间,他用他的密度梯度离心机测量分子的重量。
在第一代的新细菌中,染色体分子的重量刚好是介于用重氮制造出来的分子,以及用普通氮气制造出来的分子之间。如果所有分子——包括染色体分子一都一分为二的话,这个结果是合理的。但在接下来的很多代细菌中,如果还是一分为二的话,那么染色体分子的重量应该是重分子和轻分子两者之差的1/4、1/8及1/16等等,然而实验结果却显示分子的重量只有两组。一组的重量跟新的第一代相同(介于较重的和较轻的分子之间),另外一组则较轻——刚好就是用普通氮气制造出来的分子重量。因此,尽管每过一代,较重分子所占比例会减少一半,但它们可没减重量,这个实验结果令人兴奋极了,这是个很重要、对基础研究影响重大的发现。
我一边走进办公室,一边意识到这里才是我想待下来的地方。在这儿,科学界的各路人马都会告诉我他们的研究成果,真是令人兴奋。这才是我想要的,真的!
因此,稍后当康奈尔打电话给我,说他们已差不多全安排好的时候,我说:“对不起,我又改变主意了。”但是我已决定,我以后都不用再决定什么了。没有任何东西——绝对没有——可以让我再改变主意了。
一个人年轻的时候,你有很多事情要担心:要不要到这个地方,你的母亲又会怎样等等。你担心、做决定,但又发生了其他的事情。事实上,比较容易的作法是什么都不管,就那样决定。不用管那么多——再没什么能使你改变主意了。我还在麻省理工当学生时曾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验。我每次在餐厅里都拿不定主意要吃哪种饭后甜点,烦死了,于是我决定从此以后都只挑巧克力冰淇淋,而不再为此烦心——那个问题便就此解决了。总之,我也就那样决定,从此待在加州理工学院。
不过,还是有人尝试过要改变我留在加州理工的念头。
那时费米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