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达尔文主义:宗教和道德问题-1
人类的独特地位,我们既要否定进化的发生,又要提出在通向人类的进化分支中发生过一些特殊的事情。如果没有了与造物主的独特关系,就必须重新评价人类的状态,而且要从我们位于进化的前头这一点中来认识我们存在的意义。从本质上说,达尔文及其他进化论者所面临的问题是,要提出一种文化上可以被人接受的观点,来解释自然是如何产生出人类心灵所具有的高贵特性(R.J.Richards,1987)。
对于我们人类只不过是高等的猿这一观点,保守的思想家从一开始就感到害怕。从两个达尔文最密切的支持者赖尔和华莱士不赞同对于人类的起源作机械论解释这个事实,可以看出在这个问题上情感上的浓厚色彩。虽然赖尔最先在他的地质学中提出了物种起源的问题,但是他对于将来有可能将人类贬斥的与动物之间联系起来感到烦恼(Bartholomew,1973)。赖尔至少在他的《远古的人类》(Lyell,1863)一书接受了进步论者的化石记录观,并且承认了达尔文的理论是合理的,但是他坚持认为人类的起源需要发生突然的跳跃,从而使生命上升到一个全新的台阶。达尔文曾经写道,赖尔书中的这种观点使他感到不快。他看不出来使一般性的联系进化规律出现例外的理由,除非是为了捍卫传统的人类独特性观点。然而,赖尔依然对这个问题感到苦闷,后来他赞同了华莱士所宣称的人类的创生需要超自然的因素干涉进化过程的观点。
华莱士早期的人类进化观符合达尔文的理论,但是在19世纪60年代,他开始怀疑单凭自然选择就能导致一定性状的出现。有意义的是,这种情况发生在他开始对唯灵论感兴趣的时候,唯灵论致使他提出我们人类具有独立于身体的灵魂能力(Smittler,1974;turner,1974)。他在题为“自然选择在说明人类时的局限性”一文中表达了他的疑虑(见allace,1870)。他相信,即使我们的一些体质特征,比如缺少体毛,并没有什么生物学上的优势,而且不可能是由于选择发展而来的。许多心智特性同样是没有什么用途的,我们尤其会想到我们的早期人类所具有的一些原始文化状态。例如,具有音乐感或能够进行抽象的数学计算有什么用?选择论者除非可以表明这种特性在原始野蛮人中的用途,否则他就得承认不能自然地解释这些特性的起源。华莱士与许多他的同代人不同,他相信现代的原始人在心智上与白种人是一样的,但是,他却坚持认为,现代原始人不会使用他们已经具备的较高能力。如果他们的生活方式是从更早期的人类文化中继承下来的,那么我们的祖先同样不会从获得这种能力中获益。因为自然选择不能发展出不是一直使用的能力,所以华莱士得出结论,在人类的进化中,一定是某些超自然的因素控制了关键的阶段。
华莱士的观点表明,不止是保守的思想家不愿面对人类起源的自然论解释中的含义。不过,到了19世纪末期,他们这种不情愿便逐渐克服了。正如我们即将看到的那样,之所以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因为人们强调了自然发展中的进步特性,这样的话就可以将人类的种族看成是具有道德目的的必然终产物。随着人们普遍接受了这种前提下的人类进化观,有必要确立一种科学的观点将人类与动物界联系起来。自从18世纪以来,人们愈加清楚地认识到,在体质上与我们最接近的是大型的猿(第四章),而这时进化论者当然对于强调这种联系的密切性感兴趣了。最有力的证据就是能够显示出从猿到人直接联系的化石。如果还没有得到这种“缺失的环节”,进化论者就可能从比较现代的猿与人之间的异同入手。
第一次从进化论的角度论述这个问题的是t·h·赫胥黎的《人在自然中的位置》(1863,重印于huxley,1893-94,v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