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辣之最
川味之辣已成共识,它辣得其所,顺长江而下,在湘、鄂、赣地段它丝辣不减,像长江穿峡而出的英勇雄姿,领引湘鄂赣的辣椒主义继续向前。湖南人是这么说:我吃辣椒我怕谁?因此,辣椒大军之间并非始终一团和气,湘军照例奋起反抗,高举剁椒鱼头向老川的麻辣烫勇猛反击,然后是鄂军摇旗呼应,拎着瓦罐鸡汤上北京,用“中庸”两字诀征服了紫禁城。所以说辣得其所,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到了北京的辣,不论川黔滇,还是湘鄂赣,皆皆都大幅度降低辣素之等级为要事,用甜辣、微辣小心翼翼地在北京从事辣普工作。这个过程笔者相信是看得比较清楚的,是九十年代以降自由经济潮流改变北京单一大白菜生存以后的欢喜历程,从柿子椒……灯笼椒……尖椒……直至红辣椒的渐辣过程,我看北京是50年没有把北京普通话普及到南方去,南方的辣椒主义只用了10年时间就给北京彻底普及了辣椒,看来做辣椒的手是辣一些。
倒底哪里的辣椒最辣?这是一个辣椒的初习者比较爱问的问题,我也是经常被人问起。这让我想起儿时,儿时我也经常问起大人:世界上什么辣椒最辣?遗憾的是,今天的辣椒多用化肥种植,辣是大不如从前了。真正的辣椒,应该是单粒的,就是辣得你一粒都吃不了,不是现在这样,觉得不够辣就多放几把辣椒。我小时候听说一种钉子椒是最辣的,吃三个就会把人辣得鼻孔出血。我那时候就对钉子椒充满恐惧的想像,我害怕它,又想见见它。记得那时候种过一次朝天椒,所有的小辣椒都是朝天长的,精神得跟红卫兵小将一样。吃过两次,却也不觉其辣。就把辣的寄托搁在野山椒。野山椒真的是一个算一个,记得初次吃它,嘴都辣得肿起来,我跟人说是上火所致,也不算欺骗。
其实我一直没有遇见过最辣的辣椒。但是辣椒界相传有一种涮椒,涮椒一说在四川,一说在云南,反正涮椒是可以随处跑的,涮椒是无人能敌的。涮椒不能吃,就是说一个火锅馆,平常只有一个涮椒,用索子把它系牢吊在屋梁上,哪个火锅要辣味,扯过去涮涮就行,吃进肚子那胃都要着火,涮椒就如此厉害。
世界上最辣的辣椒,应该算智利著名辣椒红指天椒,也叫“地狱之火”。这是已经公认的最辣的辣椒,只要把它折断或切开口,放在嘴唇上碰一下,人的嘴唇就会立即肿起来。所以,种植这种辣椒的田头地边都要挂危险标志,加工和出售也是如此。墨西哥有一个杜伦鸟市,每年要举行一次吃quot;地狱之火quot;红指天椒的大赛,该赛吸引着全世界的辣椒爱好者,已经有12年的历史。1992年,立志夺魁的参赛选手甘莫斯,一气把13个红指天椒送入口吞掉……5分钟后,他忽然惊叫一声,只见他张口喷烟,脸孔变色,鼻孔耳孔也都一齐喷烟,接着颈脖和双手也喷烟,他被烈焰包围了。人们大惊狂叫,有的去寻找灭火器,有的报警要救护车,可是已经晚了。这时候……甘莫斯全身着火,充满了辛辣味的火,特别明亮,也十分飘逸。大约20分钟,甘莫斯先生全身焚毁,衣服、鞋子、肌肉、骨髓等都化作了灰烬。据说从那以后,保险公司拒绝给吃智利红指天椒的任何比赛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