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蛤蟆
它这样做决不是出于什么好意!”母鸡想。于是它抬起头来又啄了一下。癞蛤蟆吓了一大跳,无意之中爬到鸡面前去了。
“它居然还有援军!”母鸡说。“瞧这个爬行的东西!”母鸡转身就走。“我不在乎这一小口绿色的食物;这只会弄得我的喉咙发痒!”
别的鸡也同意她的看法,因此大家就走开了。
“我卷动一下就逃脱了!”毛虫说。“可见镇定自若是必要的。不过最困难的事情还在后面——怎样回到白菜叶上去。那在什么地方呢?”
小癞蛤蟆走过来,表示同情。他很高兴,他能用它丑陋的外貌把母鸡吓跑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毛虫问。“事实上是我自己逃开她的,你的样子的确难看!让我回到我原来的地方去吧!我现在已经可以闻到白菜的气味了!我现在已经走到我的菜叶上了!什么地方也没有自己的家好。我得爬上去!”
“是的,爬上去!”小癞蛤蟆说,“爬上去!它的想法跟我一样。不过它今天的心情不大好,这大概是因为它吓了一跳的缘故。我们大家都要向上爬!”
因此他就尽量地抬头朝上面看。
鹳鸟正坐在农家屋顶上的窝里。他叽哩咕嘻地讲些什么东西,鹳鸟妈妈也在叽哩咕嘻地讲些什么东西。
“他们住得多高啊!”癞蛤蟆想。“我希望也能爬得那么高!”
农舍里住着两个年轻的学生。一个是诗人,另一个是博物学家。一个歌颂和欢乐地描述上帝所创造的一切以及他自己心中的感受;他用简单、明了、丰富、和谐的诗句把这一切都唱出来。另一个找来一些东西,而且在必要的时候,还要把它们分析一下。他把我们上帝创造出来的东西当作数学,一会儿减,一会儿乘。他要知道事物的里里外外,找出其中的道理。他懂得全部的奥妙,他欢乐地、聪明地谈论着它。他们两人都是善良、快乐的人。
“那儿坐着一个完整的癞蛤蟆标本,”博物学家说。“我要把它放在酒精里保存起来。”
“你已经有了两个呀!”诗人说。“你让他安静地坐着,享受生活吧!”
“不过他是丑得那么可爱!”博物学家说。
“是的,如果你能在他头上找得出一颗宝石来!”诗人说,“那么我都要帮助你把它剖开。”
“宝石!”博物学家说。“你倒是一个博物学专家呢!”
“民间不是流传着一个美丽的故事,说最丑的动物癞蛤蟆头上藏着一颗最贵重的宝石么?人不也是一样么?伊索和苏格拉底不都是有一颗宝石么?”——癞蛤蟆没有再听下去,他们的话它连一半都听不懂。这两位朋友继续谈下去,癞蛤蟆逃开了,也就没有被泡到酒精里。
“他们也在谈论着宝石!”癞蛤蟆说。“我身上没有这东西——真是幸事!不然的话,我可要倒霉了。”
农舍的屋顶上又有叽哩咕噜的声音。原来是鹳鸟爸爸在对他家里的人训话。他们都侧着脑袋望着菜园里的这两个年轻人。
“人是一种最自命不凡的动物!”鹳鸟说。“你们听他们讲话的这副神气!他们连一个像样的‘嘎嘎’声都发不出来,而却以为自己讲话的本领和语言非常了不起。他们的语言倒是世界上少有的:我们每次走完一天路程,语言就变了。这个人听不懂那个人的话。但我们的语言在全世界都通行——在丹麦跟在埃及一样容易懂。而且人还不会飞呢!他们发明一种东西来帮助他们旅行——把这叫做‘铁路’。不过他们常常在铁路上跌断脖子。我一想起这事情就不禁连嘴都要哆嗦起来。世界没有人也可以存在下去。我们没有他们也可以活下去!我们只要有青蛙和蚯蚓就得了!”
“这是一篇了不起的演说!”小癞蛤蟆想。“他么个多么伟大的人.他坐得多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