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改变
希望没有人会想象我对跳舞和其他类似的体验是我一生放纵的一个阶段。读者也许已经注意到,即使在那个时候我也还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在那个迷恋于逸乐的时期里,就我自己来说,还是保持了一定程度的自我反省。我花的每一个铜板都记了账,而且我的开销都是经过细心计算的。每一个细小的项目,象公共汽车费,邮费,买报纸的一两个铜板,全部登入账目里,每晚入睡以前结算一次。这种习惯我一直保持下来,而且我明白,我虽然经手处理过数达几十万的公共基金,却能够在开支方面做到严格的节俭,不但没有负债,而且在我领导的运动中,总是有盈余,就是由于养成这种习惯的结果。希望每一个青年人从我这里学得一点经验,对于每一样收支都能够记入账目,我相信他会和我一样得到好处。
正是由于我严密注意自己的生活方式,我才明白需要节俭。所以我决定将我的开支减少一半。我的账目中,车票的支出很多。因为我寄住在人家的家里,每个星期照例要付一次账。有时还要请东家的人上上馆子和参加一些集会。这一切都使车钱的负担加重,尤其是邀请的如果是一个女朋友,照规矩说得由男方支付所有的费用。而且在外面吃饭也是一笔额外的开销,因为即使不在家里吃饭,每星期应付的伙食费也不好扣除。我觉得这些项目都可以节省下来,由于错误的礼节观念而开支的钱也可以省掉。
于是我便决定自己租房子住,不再作别人家里的寓公,而且斟酌工作需要,随时迁移,以便获得新的经验。我所选定的新居离工作地点只有徒步半小时的距离,这样,车费就可以省下了。以前我无论到什么地方总要坐车,要散步就得另外找时间。这个新的办法把散步和经济结合起来了,既可以节省车钱,每天还可以步行八至十英里。我在英国期间,实际上没有害过什么病,而且身体还相当强壮,主要的就是由于养成了这种长时间步行的习惯。
就这样我租下了一套房子;一间会客室,还有一间寝室。这是第二阶段,第三阶段还在后面。这些改变给我省下了一半的开支。可是我怎样利用时间才好呢?我知道法学考试用不着读多少书,所以我倒不觉得时间逼促。我一直很担心的倒是我的英文程度。李立先生(以后为弗立德烈爵士)“念完大学再来找我”的话还萦绕在我的耳际。我想我不但要争取做一个律师,还应该弄个学位才好。我了解了一下牛津和剑桥大学的课程,还请教了几个朋友,我发觉如果我选定这两个地方的任何一个,那就得有更大的开销,在英国住的时间还要比我所准备住的长得多。有一个朋友建议说,如果我真想过一过高深的考试的瘾,我就得参加伦敦大学的入学考试。这样,我就得大大用功一番,并且会大大地增加一般的知识,而无需花费多少额外的开支。我觉得这个意见很好。然而课程表却吓住了我。拉丁文和一种现代外文是必修科!我怎么弄得了拉丁文?可是那位朋友极力主张念拉丁文,他说:“对于律师来说,拉丁文是很有价值的。懂拉丁文对于了解法律书籍非常有用,而且罗马法的一篇论文就完全是拉丁文。此外,懂得拉丁文,要精通英文就更容易了。”我觉得他讲得很有道理,决定不顾一切困难要学会拉丁文。法文我是已经开始学了,我想这应该算是现代语文吧。我参加了一个私人开设的大学预备班。这种考试每半年举行一次,我只有五个月的时间进行准备。对我来说,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追求变成一个英国绅士的愿望,使我成为一个认真的学生。我订了一个很精密的时间表;然而无论是我的智力还是记忆力,都不容许我在这个时间内除了别的课程,还能应付拉丁文和法文。考试的结果是,拉丁文不及格。我觉得很可惜,但是并没有失掉信心。我已尝到了拉丁文的滋味,而且我还认为我的法文好得多,可以再参加一次考试,我还想在理科方面选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