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子宫内的记忆
神秘芭蕾舞,通过它,我们见到了失去的天堂的一些珍贵的地方,入睡前,我保持着胎儿的quot;蜷曲quot;姿势。被其他手指摄紧的拇指都发疼了。我的后背尽力紧贴在被单这想象的胎盘上,试图使它紧紧包住我的屁股。即便在非常炎热的时候,我也需要被单包裹,不这样做,我便无法入睡。我的姿势必须永远具有一种严格的准确性。尽管睡神有权彻底占有我,但是必须让脚的小趾靠友或靠右一些,使上唇不知不觉地贴在枕头上才成。随着睡眠抓牢我,我的身体失去了知觉并完全局限在头部,用全部的重量侵入它,使它昏昏沉沉。我本人的这种描述与我对子宫内存在的记忆结合在一起,我可以把这种记忆确定为围绕着两个圆形物(我的双眼)的一种重物。我时常把睡魔想象并表现为一颗巨大的沉重头颅。它有一个用现实的拐杖保持着平衡的非常纤细的身体。当这些拐杖破碎时,我们就产生了quot;跌落quot;感。我的大部分读者都体验过这种突然跌进虚空中的感觉,这恰是在睡眠要彻底控制他们之时发生的。墓地一下子醒来,一种抽搐的颤抖使心脏激动不安,你们永远无法猜想到这种眩晕感不过是对分娩时排出母体的记忆。
多亏了弗洛伊德,我们懂得了与航空有关的全部事情的色情含义民什么也不如飞行之梦的象征那么清楚明白。所有投入虚空中的人,实际上只有一个欲望,这就是不顾一切地再生,哪怕是从另一个方面,完全挂在降落伞这条脐带上。降落伞的计策对有袋类动物是十分自然的事,这些动物并不把它们的孩子突然抛进现实中,而是让它们在母亲肚子上的袋里找到一处间歇的庇护所。因此,它们能舒服地适应外界的生活。应该与我发明的有袋类雌性半人半马怪对照的,正是这些动物。
外部的危险具有激起和扩大我们子宫内记忆的各种表现和幻影的功效民找记得夏天的大风雨,在那时,我们这些孩子躲在铺着台布的桌子底下,或是用椅子和被单匆匆搭起一些小屋,藏起来避开别人的眼光。听着外面隆隆的雷声,那时是多么快活啊!回忆这些游戏真是美妙¥我们全都quot;银白quot;在那里面,高兴地吃着糖果、喝着热糖水,试着相信我们当时正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我把这些暴风雨的日子的游戏称为quot;造洞穴quot;,也称为quot;扮演帕杜菲老爹quot;。多少年代以来,帕社菲老爹一直是小卡塔卢尼亚人的民间英雄。他长得那么小,结果有一天他在田野中迷了路,被一头想保护他的牛吞进了肚里。他的父母喊着:quot;帕社菲,你在哪儿/四处寻找他,最后听到了他的回答:quot;我在牛肚子里,这儿既没有雪也没有两。quot;
轮到我扮演小帕杜菲时,我在那些抵御雷鸣的人造掩蔽所里,在与我诞生前生活有关的大部分形象中又看到他。找犯在地上,膝手相触,诱发它们。我的头无力地垂下来,像钟摆那样来回摆动,使血液流向它民这种活动一直持续着,直到产生了令人快乐的昏头昏脑之感。那时,不用闭上眼睛,我就看到了突然涌现的浓重黑暗(比我在真正的黑暗中看到的一切还黑),看到了突然涌现的闪烁磷光的圆圈,在这些圆圈里形成了那些出色的没有盘子的荷包蛋。这些火红色的蛋终于同一种柔软而又不定型的白色面团混在了一起,被拉向四面八方,面团的延展性适应着各种形状,好像要屈从于我那想看到它被读捏、折叠、合拢、quot;珠曲quot;的不断增强的欲望。我高兴极了,希望一切都像这样。
那些怪物本身将是柔软或不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