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意大利
我认为,男人有两次诞生。开始是母亲生他,然后他必须从他爱的女人那里得到再生。一次,在湖畔的小支流旁,劳伦斯说,quot;你看,那个小女孩长得很象我母亲。quot;他的母亲死了,但他认为她现在仍活着,似乎就在他眼前。
《儿子和恋人们》写到接近结尾时,我已经厌烦。我开始反对这种quot;阿特列斯之家quot;的感情。我写了题为《保罗·莫雷尔及他母亲的娇儿子》的讽刺文章。他读后态度淡然地说,quot;这样的文章算不上讽刺文。quot;
我们在伊盖亚别墅居住期间,他还写了《意大利的薄暮》和《看,我们过来了》的诗。
他注视他自身灵魂幽暗深处的勇气经常使我感动,有时使我恐惧。
我心里想,他往往是惧怕女人的。我认为他感到女人最终比男人更强有力。不管怎样,女人是绝对的、难以否认的存在。男人劳动,他们的精神到处传播,但是男人不可能在女人之上。男人是女人生出的。为了肉体和灵魂的最终需要,男人要回到女人的本体中去。女人如同复苏万物的大地,如同死亡。
这里有篇诗。
儿子们的母亲
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我手抱胳膊,无可奈何面向壁炉。
只能看着过去的日子化为尘埃。
对过去一切的回忆成了消逝的生活的灰烬,
在已经熄灭的炭火上,尘土堆积,
象厚厚的青苔。
我象恋人那样等待着我的儿子,奇怪的儿子。
我的儿子象异国的俘虏,
在牢狱中彷徨,凝视着风任意吹过的土地,
他皮肤洁白,面颊清瘦,
总是长久地彷徨、流露出悲愁的眼神。
他象是在预见灵魂和我的单调的离别,
他象从冰冷的海上飞来的奇异的白鸟,
飞入被煤末污染的这个庭院,羽翼残破,
他象从遥远国度飞来的小鸟,
永久地避开我,到处迁移。
我一边为他祈福,一边伸出爱之手,我的儿子不快地逃走了。
我不得不和我的儿子分别,
我衰老的眼睛象蜷缩的狗那样领受着我儿子的狂怒。
我的心象伤残的狗一样追随着我的儿子。
他终于激怒了我,我大声喧闹,
我儿子突然皱起眉头,我的心中溅起了火花。
我儿子脸向外边,我的心停止了。
这是最后一次,仅此一次,
一生我都身负重任坐在丈夫家里,
丈夫关上门时,我一声不吭。
quot;快,抓住!quot;我自己不行了,
啊,我的心。你象惊吓的鼷鼠又惊又喜
……
他常来信,也带来了悲剧。当我确信我可以和孩子们在一起时,丈夫来信了。他说,quot;如果你不回家,孩子们将成为没有母亲的孩子,你不会再次见到孩子。quot;我很苦恼,快要发疯。然而,劳伦斯劝阻了我。我已经无法和他分离。劳伦斯比孩子们更需要我。
然而,我就象被夺走猫崽的母猫。到什么时候都记挂着。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肉体地感到这种离别:quot;只要孩子在这里,我就能哄他们睡觉。quot;劳伦斯却忍受不了这些。他的负担太重了。后来,劳伦斯再次把我医好,使我渐渐忘掉了那些事。
所有人都指责我们,反对我们。我很惊奇为什么世间的一切都不理解我们的生活也是正确的、美好的呢。实际上我不理解。我说,quot;劳伦斯,为什么人们不能象我们那样从人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