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还是哲学
ees)之间存在着区别,而不受指导的观念联合正是精神分析学家企图从其病人身上获得的观念联合。但这说的并不是意识的一种全然中断。
马蒂厄——当然不是意识的中断,然而是推论思想、观念联合的一种临时中止。
让-弗朗索瓦——这些思想和观念联合被什么所代替?
马蒂厄——被一种处于纯洁状态的意识状态所代替。
让-弗朗索瓦——那么,这种清澈的意识有一个客体?
马蒂厄——不,这是一种没有客体的纯清醒状态。通常,这个纯意识是与对一个客体的感知连接在一起的,因此我们认识不到它。它离我们近,但我们看不到它。我们只理解被其客体修饰了的意识。然而,通过任由概念、记忆和希望在精神的明亮的空虚中一边形成一边自行消亡,是有可能直接体验到这种纯粹的清醒在场的。首先,为了平静精神,人们锻炼自己进行所谓的在“一个惟一点”上集中心思,它以一个外部客体为支持,例如一尊佛像,或以一个内部的客体为支持,如一种如同同情一样的思想或一个已被形象化了的意象。但人们接着就到达了一种透明、明亮和清醒的清醒状态。在这状态之中主体和客体的二分法(dicomie)不复存在。当一种思想时不时地突然出现在这个清醒在场当中时,它自行就解开了,不留任何痕迹,就像一只在天上不留任何飞行痕迹的乌一样。但是像威廉·詹姆斯所做的那样,试图在一些时间里、阻止思想的流,还是不够的。这要求一种能持续多年的个人锻炼。
与在山洞里和山中的隐修院里度过十七年隐居生活的我的精神导师赫延采仁波钦一样,有众多的哲人将自己的一生都贡献给静观。在他们之中,某些人达到了一种对精神的非凡控制。对他们的证据如何给予信任?间接地,通过判断他们个人的各个侧面来实现。我们要说,没有无火的烟。在这些大师中的某些人身边,我度过了二十年,他们断定存在着一种非物质的意识,并且认为感知另一个存在者的意识之流这样的事是可以设想的。这些人,我从来没有听见他们说谎,他们从没有欺骗过任何人,在他们身上我从没有发现丝毫对他人有害的思想、言语和行动。所以我觉得,合乎情理的是对他们给予信任,而不是下结论说他们在讲笑话。同样,在佛陀说死亡只是生命的一个阶段,意识在死亡之后依然延续时,我们并没有能力亲身感知这个意识,但是鉴于佛陀的一切可证实的言语和一切教导都像是真实的和合理的,因而更可能的是,他表达了真理而非相反的东西。佛陀的目的是为众生照路,而不是使他们迷路;是帮助他们离开自己的磨难,而不是将他们沉入磨难之中。
让-弗朗索瓦——不论你说什么,这是一个信任的问题,而不仅仅是一个验证。
马蒂厄——根据佛教,有三个标准许可人们将一种断定视为有效的:由直接经验所作的证实,不可否定的推断,以及值得信赖的证据。所以这里涉及的是第三类。但我们再来说说这些认出赫延采仁波钦那样一位已故哲人的意识之流的西藏师傅。这些来自沉思体验的确认使他们能够说已故师傅的意识之流在哪个存在者身上继续进行着,这完全就像人们能够说,阿西兹的圣弗朗索瓦的精神影响在这个或那个儿童身上继续进行着,如果这种事也存在于基督教中的话。
让-弗朗索瓦——是的,但我认识一些教士或一些俗人,他们有着你刚刚描述的所有道德品质,但他们相信卢尔德的奇迹或是在葡萄牙的法蒂玛的圣母显灵①,而我将这一切都视为纯粹的魔术幻影。有的人完全能够既彻底诚实或从不想要欺骗任何人,但又给自己制造幻象。
①卢尔德为法国上比利牛斯省之首府,一八五八年,一个农村女孩贝尔纳代特·苏比卢讲述自己多次看见童贞圣母在马萨比耶尔山洞现形。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