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大家皆在分上练习一件事情
的假扮正经懵懂的神气,使她忍不下去,忽然笑出声来了。
这两个人心上想些什么,打算些什么,萝是完全知道的。
她知道舅父的秘密,也知道士平先生的秘密,她看到面前是两个喜剧的角色。
因为那两个人都不及说话,她就说:
“舅父,你忘记你的时间了,你难道还要同士平先生谈戏吗?”
这绅士作为才悟到时间了,开始注意壁上的挂钟。于是说,“士平你到这里谈谈,你们是不是又要演戏了?我的时间到了,我要去了。萝,我告你,记到把我要你做的事做下去,我下午就可以同你商量……”萝说,“舅父你就不要办公,打电话去请半天假,怎么样?”
士平先生说,“我也就要走,我是来问问你愿不愿同密司特周——我们那个三年级学生演×××。”这是借故提及的假话,萝心中明白,因为士平先生明明白白是以为绅士已经上了办公室,所以来此的。
舅父又说,“你们谈谈,我的时间是金子,我要走了。中年绅士,落伍的人,这是我的甥女给她舅父下的按语,时间是……”这仍然是假话,萝也知道的,因为舅父实在不大愿就走,单独留下这个人到这屋中。
士平先生好象特别敏感,今天要避嫌了,就更坚决的说道,“我们一起罢,你把车子带我到爱多亚路,我要到××大学找一个人。”
萝就说,“士平先生,你说周要同我演×××,那个人不是上次演过××的工人,白脸长身的年青人吗?”
“就是他。”士平先生不甚自然的答应着,因为说得完全是谎话,心中很觉得好笑。
萝因为起了一个新的想象,就说,“这个人还不错,演戏热心,样子也诚实可爱,不象密司特金,密司特尤,密司特吴。那几个风流自赏的小生,是陈白所得意的门生,还听说要加入什么××,倒是多情的人!大致同密司文,密司杨,已经都在恋爱了,因为都是自作多情的人。”
士平先生听到这话,微微皱了一下眉毛,“你觉得那个人诚实可爱吗?”
萝估计了一下士平先生,知道这人的情感为她的话所伤了,一面是为了舅父还在旁边不走,就故意说,“是的,我倒很欢喜他。”
舅父在一旁听着,心中匿笑,故意责备似的说道:“萝,你的口是太会唱歌了,但一点不适于说话。”
这话显然是舅父为袒护到士平先生而言,萝望到这个说谎的绅士的体面衣服,心中不平,带一点娇嗔问,“舅父,什么口适宜于说话?”
“你唱歌的天才我是承认的,你说话的天才我也不否认,只是说话原用不了天才,士平先生以为如何?”
士平先生说,“这是一定的。可是用言语的锋刃,随意的砍杀,原是年青人的权利。”
绅士说,“这个话我不大同意,若说有棱的言语是他们的权利,那毫无问题,我们这样年纪的人,就只有义务了。”
“舅父的义务倒恐怕是别的。”
绅士听到这话,对萝很严正的估了一眼。先是说要走要走,现在电话也不打,自然而然坐到那里不动了。“我也还有权利,不一定全是义务!”
士平先生显着一点忧郁神色,萝以为是士平先生为妒嫉所伤。她最恨男子这一点脾气,她同陈白分手,也就多少有这样一点理由,所以望到士平先生的样子,她感到一种残酷的快乐。她按照自己的天赋,服从女子役使男子的本能,记起士平先生说的“年青人用有锋刃言语,随意伤害别人原是一种权利,”她把士平先生所不乐于听的话还是故意继续下去。她没有望到士平先生那一方,只把脸向到窗外说道:“士平先生,你不是说那个很漂亮的学生要想我同他演×××吗?我明天问他去。”
“你要去问他就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