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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买碟的记忆碎片
味儿、脚臭味儿,夹杂着动听的讨价还价的粤语扑鼻而来,我就再也忍不住了,像昆汀·塔伦蒂诺见到吴宇森(9)一样加快脚步,衔枚疾走。

    那兄弟走得也不慢,还边走边对我说:“六哥,你知道吗?我一进这地方,一闻到这股味儿,就有一种陶醉的感觉。”

    我此时已被熏晕,不及多说,只是动情地抱了抱他的肩头。

    购得、《赌神》等一堆好碟后,我心满意足地与那兄弟寒暄,才知道他叫吴强。

    一年后,他被体坛大鳄瞿优远(10)招至麾下,来京主编《足球周刊》。某日下午相约三里屯某酒吧见面,我到了地方,愣没找到他。原来当年半日相伴,我的眼中只有碟片闪烁,根本来不及分心看一眼他的模样。

    碰头后我最关心的当然就是:“你的那些碟带来了吗?”

    后来吴强又随李承鹏入川操练《二十一世纪体育报》,那张报纸很快便无疾而终,不知道他又流落到何处。

    江湖多险恶,人生几飘零,与我们忠贞相伴的,只有那些闪亮的小碟碟。

    碟市

    前两年我出差较多,每到一个地方,公家的事儿可以将就拖拉,名胜古迹可以拿文字介绍来想象一下,但当地的影碟市场是一定要去考察一番的。久而久之,弥漫在各地的朋友都知道了我的“三陪”标准——陪喝酒、陪打麻将、陪买盗版影碟。他们的三陪质量也决定了我好友簿上的排名顺序,其中对影碟市场的熟谙程度是最重要的一项指标。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务实又势利。

    并且我还有一个本事:能够跟当地的盗版贩子在尽快短的时间里打得火热。某年,我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石家庄,老友带我来到华北地区的光盘集散地太和电子城,把我搁到一个盗版贩子那里,我与之暗通款曲。等下次再去,那厮已经琵琶另抱,见我们走来,先冲我打招呼,先递给我烟抽,惟一的一个小马扎也让给我坐,还“哥”啊“哥”的叫着,气得老友直骂婊子无情贩子无义。

    可是我喜欢这种横爱夺刀的把戏。

    出差到某地,没有不熟识的人是不可能的,但指望到处都有与你志同道合爱碟的人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经常是孤独的,或被二杆子选手乱指一顿进行无效奔波。长此以往,我也训练出了比猎犬还敏锐的嗅觉,到任何一个地方,那怕两眼一抹黑,也能找到锦衣夜行的DVD,无往而不利。

    惟一的例外发生在常州,新千年的第三天我在那里逡巡,城市并不大,但我愣是没找到一家过得去的碟店,卖LD版的泳装卡拉OK倒是不少。

    后来我见到了几个来自常州的美女作家,觉得她们在那片土地上是很容易成才的:没有视听产品的干扰可以让她们安心码字儿,泳装卡拉OK看多了自然身材魔鬼。

    伍思凯曾经唱:“纽约达拉斯洛杉矶,寂寞公路每站都下雪”(11),而对于我来说,上海厦门和长沙,祖国无处不飞花。当然是影碟之花。

    前两年各地的碟市发展很不平衡,也可以说是各有特色,经常能在此处买到在其他处买不到的好东西,所以必须要坚持贼不走空以及不怕贼偷也怕贼惦记的原则。上海的慈溪路、成都的电脑城、杭州的西湖酒吧区、长沙的凤凰台、无锡的劝业场、青岛的胶州路,到处都有我流连忘返的身影。

    如今不行了,影碟市场全线飘红,全国一盘棋,各地的碟市也日趋大同,变得毫无个性。

    抚摩着一些老碟,我都能回忆起采购它的那条街的迷人风景、与周围人肉体的亲密摩擦、老板谨慎而得意的笑,以及恨不得捶自己一顿的兴奋劲儿。这种幸福的感觉越来越少了。罗素说:“参差多态是世界之福。”如今全球首脑峰会正在南非搞来搞去,据说有许多人在会场外抗议全球一体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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