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
吧,敌国!看我完全战胜你!quot;
二 糊涂侯爵的故事
头发被爽快的西北风梳拂着的舅父,只管对着海叙说他的回忆,加以赞美。这时候风已平定,船到了桑·卫德地方了。
舅父把岸上的堡垒、别墅以及散布在那里的村落指点给我看,然后说:
quot;你看,那堡垒之下有一个栗树林,林的前处错错落落地可看见有个别墅吧。quot;
quot;看见了。quot;安利柯回答。
quot;那个别墅可作我们人生的教训哩。quot;舅父感慨无限地说下去:
quot;那别墅是某侯爵的祖先建筑的。那时候,侯爵家曾有五六百万元的家财,可是现在据说已全然荡尽,仅仅留了那个别墅了。别墅四近只剩少数土地,侯爵靠这土地的收入,苦苦地过着日子。
quot;两年以前,我曾因事往访那侯爵。身入其中,见随处都是荣华与没落的对照,难过不堪。所谓侯爵者只是一个空名,其实际境况全然和长工或农民无二。我被招待入客堂,见斑驳的古壁上是有培内契风的大古镜,地上铺着露出了底线的破地毯!五六个壁龛里摆着大理石的雕刻,杂乱尘污的小桌上,在玛乔利加制的缺口杯中,留着吃剩的咖啡与牛乳。
quot;凭窗一望,更了不得!其光景还要凄凉得露骨:廊下严然竖立着大理石圆柱,廊下原有一个庭院,可是简直是肥料贮藏所,母鸡、小鸡、鹅、鸨鸡,都在撒粪鸣叫行走。庭隅的受水处,倒放着大理石像与往饰雕像的碎片,这大概是作水沟的底石用的。还有五六只小猪,鼻间唔唔作响地在咬南瓜吃。蓬蒿等类莽莽蔓生,更不消说了。庭院的铺石也不完全,竟像作为厩舍或厨房用着哩。quot;
quot;为什么这么大的财产会立即荡尽呢?quot;安利柯听了舅父的话这样问。
舅父说:
quot;也不是他为人不好,只因为用钱太无把握,管理不得其法罢了。简单地说,就是太是滥好人了的缘故。原来做人无论好到什么程度,决不嫌过好的,但滥好人与好人却全然不同。侯爵是一个大大的滥好人。所谓滥好人者,就是做事不加思考,一味依从人言的人。现在住在那别墅的侯爵的父亲是一个滥好人的好标本。
quot;侯爵的父亲老侯爵不嫖不赌,也不曾做冒险的事业。可是做梦也料不到,他忽然破产了。quot;
quot;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并不坏的人,忽然会破产?quot;安利柯奇怪地问。
quot;因为这样的缘故,哪,quot;舅父继续说,quot;老侯爵遇有人来求助,从不推却;遇有人要他作保,也一一承诺。他原来是这样的滥好人,所以即使有诈欺者、阴谋者合伙了来谎骗,他也会唯唯应允。其实像这样的不论什么都依从别人,并不是行善事。
quot;如果只是借钱,那还有限哩。替老侯爵管帐的执事是一个正直而有眼光的人,即使有人向老侯爵借钱,如果家里没有这数目的钱,他就会拒绝说没有钱。老侯爵知道了也只好说,对不起,对不起,把这一关度过了。
quot;但是遇到人不来借钱,而来请求做保人时,如果轻易承诺,那就不得了了。因为做保人,只要捺一下印就够了。老侯爵原是滥好人,遇到有人来请求作保,他也会一一答应。一千元、一万元、十万元,这样的保人,不知道他做过几多次。不消说有若干人因此得救了,但也因此而自己屡次被牵累,弄到要替别人负偿还债款的义务。
quot;有一次,有人设了一个工场,想用那赛尔奇尼亚地方到处皆有的名叫凯琵朗的植物的根来制取酒精,说这事业很有希望,可以收得三分之利。老侯爵信了这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