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 十二月
年笔耕》,父亲说:quot;我们到五层楼上去望望那受伤的老人吧,看他的眼睛怎样了。quot;
我们走进了那暗沉沉的屋里,老人高枕卧着,他那老妻坐在旁边陪着,侄子在屋角游戏。老人见了我们很欢喜,叫我们坐,说已大好了,受伤的不是要紧地方,四五日内可以痊愈。
quot;不过受了一些些伤。可怜!那孩子正担心着吧。quot;老人说,又说医生立刻就来。恰巧门铃响了,他老妻说quot;医生来了quot;,前去开门。我看时,来的却是卡洛斐,他着了长外套站在门口,低了头好像不敢进来。
quot;谁?quot;老人问。
quot;就是那掷雪球的孩子。quot;父亲说。
老人听了:quot;嘎!是你吗?请进来!你是来望我的,是吗?已经大好了,请放心。立刻就复原的。请进来!quot;
卡洛斐似乎不看见我们也在这里,他忍住了哭脸走近老人床前。老人抚摩着他:
quot;谢谢你!回去告诉你父亲母亲,说经过情形很好,叫他们不必挂念。quot;
卡洛斐站着不动,似乎还有话要说。
quot;你还有什么事吗卢老人说。
quot;我,也没有别的。quot;
quot;那么,回去吧。再会,请放心!quot;
卡洛斐走出门口,仍站住了,眼看着送他出去的侄子的脸。忽然从外套里面拿出一件东西交给那侄子,低声地说了一句:quot;将这给了你。quot;就一溜烟去了。
那侄子将东西拿给老人看,包纸上写着quot;奉赠quot;。等打开包纸,我见了不觉大惊。那东西不是别的,就是卡洛斐平日那样费尽心血,那样珍爱着的邮票簿。他竟把那比生命还重视的宝物,拿来当做报答原有之恩的礼品了。
少年笔耕(每月例话)
叙利亚是小学五年生,十二岁,是个黑发白皮肤的小孩。他父亲在铁路做雇员,在叙利亚以下还有许多儿女,一家营着清苦的生计,还是抬据不堪。父亲不以儿女为累赘,一味爱着他们,对叙利亚百事依从,唯有学校的功课,却毫不放松地督促他用功。这是因为想他快些毕业,得着较好的位置,来帮助一家生计的缘故。
父亲年纪大了,并区因为一向辛苦,面容更老。一家生计全负在他肩上。他于日间在铁路工作以外,又从别处接了书件来抄写,每夜执笔伏案到很迟才睡。近来,某杂志社托他写封寄杂志给走户的封条,用了大大的正指字写,每五百条写费六角。这工作好像很辛苦,老人每于食桌上向自己家里人叫苦:
quot;我眼睛似乎坏起来了。这个夜工,要缩短我的寿命呢!quot;
有一天,叙利亚向他父亲说:quot;父亲!我来替你写吧。我能写得和你一样好。quot;
父亲终不许可:quot;不要,你应该用你的功。功课,在你是大事,就是一小时,我也不愿夺了你的时间。你虽有这样的好意,但我决不愿累你。以后不要再说这话了、quot;
叙利亚向来知道父亲的脾气,也不强请,独自在心里设法。他每夜夜半听见父亲停止工作,回到卧室里去。有好几次,十二点钟一敲过,立刻听到椅子向后拖的声音,接着就是父亲轻轻回卧室去的步声。一天晚上,叙利亚等父亲去睡了后,起来悄悄地着好衣裳,蹑着脚步走进父亲写字的房子里,把洋灯点着。案上摆着空白的纸条和杂志定产的名册,叙利亚就执了笔,仿着父亲的笔迹写起来,心里既欢喜又有些恐惧。写了一会儿,条子渐渐积多,放了笔把手搓一援,提起精神再写。一面动着笔微笑,一面又侧了耳听着动静,怕被父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