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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元,厨房做面条给大家吃,说是上海来的面粉,可是大家都不习惯吃,剩下一大锅,我郄吃很多。四月三日,哥哥学校上个月的薪金到现在还没有发,哥哥郄毫不在意,跟林老师又去台北帮朋友竞选参议员,听说到前两天就已经有九百多名候选人登记了……

    日记写一半,三哥和妾兄提着糕果来找她,谢她在住院期间多方照顾。并且问起红猴,仍停尸在太平间,家里没有钱处理后事。宽美说是邻居送来已奄奄一息,警察来调查过,好象跟一名叫阿菊的酒家女有关。

    三哥临走前把身上的钱全数掏出,交宽美转给红猴老母可办后事,也要妾兄把钱拿出。妾兄的钱整齐叠成一捆,卷开来,一张张数拨,被三哥一把拿来,留下两张,余都给了。

    宽美的O.S.续起,延长到仍搁在小台桌上的日记,四月五日,焕清的三哥来探望一位死去的朋友。何先生记者他们来,称赞我的国语进步了,想到焕清恐怕这一辈子是没有办法学国语了呢。林老师拿鲁迅的书叫大家读,哥哥叫我看高尔基的「母亲」。

    三十九场

    夜晚金瓜石,在宽荣的学校宿舍里,何永康、林老师、宽美、教员几人都在,大放辞厥,批评时政。

    又讲到白天缉私队抓私烟的事,很多是假藉取缔私烟,其实把不是私烟的专卖局出品也抄去以自肥。查缉员有本事去港口抓大的,抓这些小虾米有什么用。

    话谈到这里,大家都落入低潮沉默了。窗外闪起雷光,又下雨了。

    焕清见状,便起身去摇起留声机,他已把自己买的留声机放在宽荣这里。放上唱片,众皆静听,是他们熟悉的「罗蕾莱」。宽美移坐过来,笔谈告诉他,这是德国一个古老的传说,关于莱茵河畔的女妖,罗蕾莱,她总坐在山岩上梳着闪烁的金发唱歌,船夫们只顾听那迷人的歌声而撞到岩礁上去,舟覆人亡,河水吞噬了他们,歌声仍然在第二天又响起……

    焕清郄像传说里的那些水手们,痴呆看着宽美生动美丽的叙述,罗蕾莱的歌声变成他年幼记忆里的歌声,平安戏里繁华的弦乐鼓音,和钻石般流离闪烁的花旦。

    三十九场A

    他想起念私垫的时光,老师不在,他头戴柚子皮学唱戏的样子。老师突然来了,被打板子,骂他生得太俊美,将来是个戏子。

    焕清笔谈的O.S.将起,「十岁以前是有声音的,我还记得羊叫。记忆里最后的声音,从龙眼树上摔下来,树枝卡——,断裂的声音。当时跌伤头痛,大病一场,病愈不能走路,一段时间自己不知已聋,是父亲写字告诉我,当年小孩子也不知此事可悲,一样好玩……」

    宽美看着焕清笔谈的纸条,眼睛红起来,焕清忽然发现,停了笔。

    四十场

    小上海酒家的招牌灯明灭闪亮,才入夜已是人声沸腾。

    三哥浸在褐黄药汁的浴桶中疗治鸦片瘾,三嫂一旁照料。妾兄在厨房独自吃点饭菜,吃相很贪,佣妇(美静的母亲)帮他热汤。旁边的小女孩美静,专注的看着院中朝天空丢铜板练功夫的阿坤,阿坤知美静在看,卖力得离谱。

    阿雪写信给小叔的O.S.起,说到三叔被祖父强迫戒鸦片,最近家中请了女佣帮忙母亲,有一个女儿叫美静。阿坤考不上初中,不肯念书,祖父要他学生意,二婶气死了,说等小叔回来商量。妈妈劝二婶回来住,二婶不愿意……

    O.S.插入画面,诊所内二嫂罚阿坤跪,气哭了,大嫂好言相劝。

    妾兄瞧着阿坤与美静,戏言他们是一对,像观音菩萨前的金童玉女。阿坤闻言约莫是讲中他,突然发狂似的冲上来抱住妾兄猛烈踢打,阿雪跑出来拦阻无用,还是让祖父喝斥住了。祖父骂妾兄,谓阿坤已长大成人,不能随便戏言。

    四十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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