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和水
为他已经受了惩罚了。”
“你又错了,”王后说,“你受过惩罚吗?”
“只是在我犯了错误的时候。”爱丽丝说。
“那是为了你好,不是吗?因此惩罚只是使你变得更好一些。我说对了吧?”王后得意地说。
“不错,”爱丽丝回答说,“可是我是由于已经犯了过错才受到惩罚的呀,那情况就不同了。”
王后说:“即使你没有犯什么过错,惩罚还是会使你更好一点的。更好!更好!更好!”每说一个“更好”,她的嗓门就提高一些,到最后就简直变成尖叫了。
爱丽丝刚说“这总有点不对头……”,王后突然大叫起来,闹得她才说了半句话就停住了。“噢!噢!噢!”王后嚷道,摇着身好像想把它抖掉一样,“我的手指头流血了!噢,噢,噢,噢!”
她嚷得就像火车头在拉汽笛,爱丽丝不由得用双手掩住了自己的耳朵。
“怎么回事?”爱丽丝刚能插得上话立即就问,“你的手指刺伤了吗?”
“现在还没有,”王后说,“可是它马上就会给刺伤的。噢,噢,噢!”
“那么什么时候才会发生呢?”爱丽丝问,忍不住要笑了。
“在我再别上披巾的时候,”可怜的王后呻吟着说,“别针马上就要松开了。噢,噢!”正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别针松开了,王后赶紧抓住它,想把它再别好。
“当心!”爱丽丝叫道,“你把它扭歪了!”并且要去抓住别针,但是已经太晚了,别针已经戳了出来,王后的手指给刺伤了。
“你瞧,这就是我刚才手指流血的原因了。”她微笑着对爱丽丝说,“现在你可以明白我们这儿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了。”
“但是现在你为什么不叫嚷了呢?爱丽丝问,并且随时准备好用手捂自己的耳朵。
“我刚才已经嚷叫过了呀,”王后说,“再嚷一遍还有什么意思呢?”
这时天又亮起来了。“我想是那只乌鸦已经飞走了,”爱丽丝说,“我真高兴,刚才我还以为天已经晚了呢!”
“我希望能叫自己高兴起来,”王后说,“可是我老记不住这样办的规则。你住在这树林子里一定挺快乐的,因为只要你愿意,你就能叫自己高兴。”
“可是在这儿真孤单啊,”爱丽丝悲伤地说,想到了自己孤零零的,两颗大泪珠不由自主地沿着脸颊流下来了。
“啊,别这样,”可怜的王后挥着手叫道,“想想你是多大的女孩子了,想想你今天走了多少路了,想想现在几点钟了,随便想想什么,只是别哭了。”
爱丽丝只不住噙着眼泪笑起来了:“你能靠想想什么事止住哭吗?”
“正是这样,”王后肯定地说,“没有人能同时干两件事的。让咱们先试想你的岁数。你多大了?”
“准确地说,我七岁半了。”
王后说:“你不说‘准确地说’我也相信。现在我要说些叫你相信的事。我有一百零一岁五个月零一天了。”
“我不相信。”爱丽丝说。
“你不相信吗?”王后遗憾地说,“那么你试一遍看,先深深地吸一口气,再闭紧你的眼睛。”
爱丽丝笑了,说:“试也没用,一个人不能相信不可能的事。”
“我敢说这是你练习得不够,”王后说,“我像你这样大的时候,每天练上半个小时呢。嘿!有时候,我吃早饭前就能相信六件不可能的事哩。哎呀,披巾又飞掉啦!”她说着话的时候,披巾又松了,一阵骤风把王后的纱巾刮过了小溪。王后又张开了双臂,好像在飞翔一样地跑着追。这一回她自个儿把它抓住了。“我把它抓住了,”王后得意洋洋地叫道,“你看,我自个儿来把它别好,全由我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