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次8:(一三六)~(一五五)
(一三六) 頭弁處送來
「頭弁處送來的」。一天,主殿司拿了一包裹在白紙內,像畫一般的東西來,還附有一支盛開的梅枝。
「不知是畫嘛。」乃急忙取來看。原來是包裹一對叫做餤餅(1)之物。那附文寫得到像是公文一般:
進上
餤餅一包
依例進上如件
少納言殿下
又記月日,及「美麻那成行」等字樣。
其後,又書寫:「僕人欲親自獻上,礙於日間不變獻醜,故若此也(2)」筆跡挺好看。
我把那張附文奉上皇后覽賞,她誇說:「寫得很好啊,想得也挺妙!」竟把那信給收了起來。
聽見我說:「不知怎麼回人家的信才好?對那送餤餅來的人,要不要賞祿呢?有人曉得就好了。」
皇后乃說:「聽到惟仲(3)的聲音了。叫他來問一問便成。」
遂到廊邊,令人傳呼:「請左大弁上來,有話同他講。」他立刻威儀端正地出現。
「並非甚麼大事,私事罷了。比方說,有下役者給弁官啦,或是少納言之輩送東西來,應不應該給賞祿呢?」
「那倒是不必。只要留下來請他吃一頓便成。何以問此呢?是否有甚麼上官府裏頭的人送東西呀?」
「哪兒的話喲。」如此搪塞過去。
只在深紅色的薄紙上書寫:「不願親自送東西來的僕人,看來可是十分冷淡的樣子。」
乃附上一支明艷的紅梅送去。
豈料,卽刻就親自來到,報說:「僕人在此恭候。」出去一看,對方卻說:
「我還以為你會對我那種東西詠歌贈答呢。你倒是回答得挺漂亮。婦道人家,稍稍有點兒自信的,多半總愛詠歌甚麼的;
不這麼做的,反倒好交朋友。像我這種人呀,對於那些好歌之人,反而沒興趣哩。」
「那───你豈不成了則光嘛(4)!」我笑著把話岔開了。
後來,聽別人提起:「行成當著主公(5)前面有很多人伺候時,講到這些對話。主公誇說:『她倒是真會說啊』甚麼的。」
我這樣子,豈不成了自道自詡了嘛。
附注:
(1) 定考之際,給上卿以下公卿諸臣三獻、四獻之後,所供之餅。餅中置煮熟之蛋或菜,而切成四方形。
(2) 當時太政官右弁官廳有美麻那延政者。又傳說中有一言主神,自慚形穢,晝伏夜出,遂取其典也。
(3) 平生昌之兄也。曾仕藤原兼家、及道隆。當時任左大弁之職。
(4) 橘則光不好歌,已見於前文第八十八段。
(5) 藤原道隆。
(一三七) 為甚麼要用后宮東南隅土牆的木板
「為甚麼要用后宮東南隅土牆的木板,去製做新就職六位的笏板(1)呢?
這樣的話,西邊東邊的也可以動用。又為甚麼不製做五位的呢?」
女官們紛紛提出來討論,不懂的事情可真多了。
「像衣服,取了各種各樣的名稱,也真教人弄不清楚。把衣服稱做細長(2),還算有道理。至於汗衫呢?叫做尻長(3)算了。」
「簡直像是男孩子穿的嘛。」
「唐衣,又是甚麼呀?叫做短衣(4)還差不多!」
「可是,那是唐土的人穿的衣服啊。」
「外衣,外袴,都算是合理的。下襲也可以。至於大口(5)呢,寬度還超過長度,所以也還算好的。」
「袴,可真是無聊的名稱。指貫(6),也不知是怎命名的!旣然是腿的衣服,理當稱做腿袋才對!」
聽她們七嘴八舌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