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上帝的晨光
修道院称为主的堡垒。
帕肖米厄斯死于三四六年。在他死去之前,他的修道院思想被亚力山大时代的阿塔纳修斯主教从埃及带到了罗马。数以千计的人开始借此机会逃离现实世界,避开它的邪恶和欲壑难填的勒索。
然而,欧洲的气侯和人们的本性使创始人必须把宏图稍做修改。在冰天雪地里,饥寒交迫的滋味可不象在尼罗河谷那样容易忍受。况且,西方人的头脑很实际,神圣的东方理想表现出的又肮脏又邋遢,不但不会给他们以启迪,反而使他们觉得恶心。
意大利人和法国人们心自问,“早期教会呕心沥血做的善事有什么结果呢?几个人住在千里之外深山老林的潮湿帐篷里禁欲苦行,难道这样寡妇、孤儿和病人就从中受益了吗?”
西方的头脑非要把修道院体系改变得合理一些不可,这要归功于一位住在亚平宁山脉的纳西亚镇人。他叫本尼迪克特,通称圣人本尼迪克特。他的父母送他到罗马求学,但这座城市使他的基督心灵充满了恐怖。他逃到阿布鲁齐山的苏比亚克村,躲进了尼鲁时代的一座古老乡间行宫里。
他与世隔绝地隐居了三年,美德的盛名便在乡间传开了。愿意与他接近的人很快能名骚天下,于是隐居者蜂拥而至,多的足以组建十几座修道院。
本尼迪克特便告别了土窟,成为修道生活的制典人。他首先立法,字里行间流露出他的罗马血统的痕迹。发誓遵守他制定的院规的僧人可别指望能游手好闲,除去做祝福和默祷之外,他们还要在田野里躬耕。年纪太大不能干农活的,要教育年轻僧人如何当一个好基督徒和有用的公民。他们审慎守职,使本尼迪克特修道院的教育在一千年中独树一帆,在中世纪大部分时间里都得到获准教养才能超著的年轻人。
做为报酬,僧人们得到了体面的衣服,丰富宜口的食品和床铺,每天不干活不祷告的时候还能睡上两三个小时。
但是从历史的角度看,最重要的是,僧人不可只是逃离现实世界和义务去为来世灵魂做准备的凡夫俗子,而是上帝的仆人。他们必须在漫长痛苦的试用期内使自己配得上新的尊称,继而在传播上帝王国的力量和荣耀中起直接积极的作用。
在欧洲不信教的人们中的初步传教工作已经完成了。不过,为了不使教徒的成果化为乌有,必须得到居民百姓和官员们有组织的支持。于是僧人们扛着铁锹和斧头,捧着祷告书,来到德国、斯堪的那维亚、俄国和远方冰岛的不毛之地,耕耘,收获,布道,办学,第一次为遥远的土地带来了大多数入只是道听途说的文明之音。
所有教会的最高执行首脑罗马教皇正是用这种方法激发了形形色色的人类精神力量。
务实的人可以得到机会扬名天下,就象做梦者能找到静静丛林中的幸福一样,没有白做的运动,没有浪费的事情,它所导致的是力量的增长。很快,皇帝和国王如果不屈尊体亲自诩为基督迫随者的要求,就坐不稳自己的宝座了。
取得最后胜利的方法,也很有意思,因为它表明基督教的胜利是有确实原因的,绝不是(如一般人所认为的〕心血来潮迸发出来的浩荡宗教狂热的结果。
对基督徒的最后迫害发生在戴奥里先皇帝时代。
奇怪的是,戴奥里先本来不是借近卫军之力统治欧洲的众多君主中最坏的一个,可是他却饱受古往今来被召来管理人类的人所遭到的非难。其实,他连最基础的经济知识都一窍不通。
他发现自己的帝国正在四分五裂、一落千丈。他一生都从事戎马生活,深知致命的弱点就在罗马的军事体制内部,这个体制把边沿地区的防卫任务交给占领地的士兵,而这些士兵早已经丧失斗志,变成了悠闲自得的乡下佬,卖白菜和胡萝卜给那些按说应该远远拒之于国门之外的野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