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凤的后半生
一类是抒情的小品(隽永)。由于差不多都是为
报刊而写的,一般文章都不长。六十年代以后,出了成十本不算厚的书:
、《文艺随笔》、《北窗读书录》;、《张
保仔的传说和真相》;《晚晴杂记》、……特别是抒情
小品,象着墨不多的山水写意画,最是淡而有味。所抒的不少是怀乡爱
国之情。早年写过的小说不再写了;翻译却有一些,如茨魏格的小说、
纪伯伦的小品之类。此外,也写过一些为稻粱谋才写的东西。在他身后,
留下了大量的遗稿有待于整理出版。
他用过的笔名有林丰、叶林丰、霜崖、柿堂、南村、任诃、任柯、
风轩、燕楼……有时就用叶灵凤。晚年用得最多的是霜崖。
他也有过写一两个长篇的念头,想写的是以长江、黄河分别做主角
的《长江传》、《黄河传》,却只是蓝图初画于胸中而已。
他主要是在自己编的《星座》上写文章,也长期在左派报刊上写文
章,到他晚年,在他所工作的《星岛日报》里,他已经被人看成左派了。
他怎能不左呢?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左右壁垒分明,不相往来的香港
社会中,他不避和左派来往,又在左派报刊写文章,每年还参加“十一”
国庆的庆祝活动,应邀到广州参加广东作协的活动,应邀到北京参加国
庆观礼和李宗仁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以作家身份参加),不时参加接待
过境的北京、上海的作家……这就够他左的了。这左,其实就是拥护社
会主义的新中国。
三十六、七年,他一直在香港,有几次短暂的离开,就是这样去广
州,去北京、南京、上海……台湾,没有去过;日本,去过一次,别的
外国,没有去过。
在最后的二十多年里(五十年代以后),他把自己关在家里,也就
是关在书里,对外的活动不多。很可记忆的一次活动是:主持把萧红的
骨灰迁移到广州。在香港完成了《马伯乐》的萧红,也在香港完成了自
己短暂的一生。那时正是日军占领香港的第二年,兵荒马乱,她被草草
埋葬在浅水湾海滨。一九五七年,那里要修建旅游设施,萧红的坟有被
毁于一旦的危险,文化界的朋友发起为她迁墓,广东作协表示欢迎迁葬
于广州。萧红在港无亲人,这就由他和陈君葆出面办理,而由他在一群
文化界朋友的陪同下,亲送骨灰到深圳,由广东的几位作家到罗湖桥头
相迎。萧红的骨灰后来葬在广州的银河公墓(这件事也可以为他添上左
的一笔吧)。
至少在香港,他是并没有“转向国民党方面”的,尽管和国民党的
人有所往来。一般被认为右或中间的作家以至左派的作家,他也都各有
接触。这样,就成了左、中、右都有朋友的局面。而在左派之中,也有
人认为他右,甚至于在他去世之后,还有生前和他有来往的极个别的左
派人士说他是“汉奸”的。真是难矣哉!在他晚年,他的名字有时和一
些老作家如曹聚仁、徐訏……这些名字一起被提到。
他曾经想和朋友们办一个文艺刊物,连名字都想好了:《南斗》。
但始终未能如愿,朋友们都不是有钱人,他除了工资就是为数不多的稿
费(尽管天天写,他却不是日写万言以至两三万言的“爬格子动物”),
除了分担八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