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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遍。

    小莫追问:“到底是不是V给你打的电话?”

    我说:“是。可他否认。”

    沃克连声说:“这太无耻了!这太无耻了!……”小莫沉思了一会儿,说:“我问你一句朋友之间的话,你可别多心。”

    我说:“问吧。”

    小莫说:“你真希望分配到北京去吗?”

    我说:“见他妈的鬼吧!我只希望能让我平平静静地度过这最后一个多学期!我家有老母病兄,我想回哈尔滨。回不了哈尔滨,能让我回兵团也罢!”

    小莫说:“那就好办了。我代你找V去谈判!告诉他,他可以想方设法进北京,但不要和你竞争,更不要陷害你达到目的!”

    似乎也只有这条路可走。我点点头,表示同意。沃克却说:“这太软弱了,这太软弱了!我看让我找几个留学生狠狠揍他一顿才对!既然你们中国学生可以在工宣队的唆使下蛮不讲理地揍我,我也可以串联几个留学生揍V一顿!”

    我说:“沃克,你要敢这样,你就不是我的朋友!”……

    小莫的“谈判”以失败告终。

    V将此事亦向工宣队汇报了。

    于是我“莫须有”的“错误”更加“属实”,情节更为“恶劣”。

    小莫懊悔不已。

    我婉言相劝。

    我忽又想起,那一天除了V给我打电话,还有一个人也在电话中对我嘻嘻哈哈了一阵。

    这个人是谁呢?

    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更不敢贸然问谁。

    沃克仍想串联几个留学生揍V。我和小莫极为严厉地向他提出警告,他才彻底打消了念头。

    好事无人知,丑事有人传,此话真不假。中文系许多学生,都渐知创作专业的梁晓声“出事”了。于是有人因此而莫明其妙地觉着高兴。虽然我与他们并无利害冲突,亦无什么不快的瓜葛。自己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的某些人,见别人“出事”了,可不是会觉着也够高兴的么!实乃中国人的心理遗传。

    我走在校园里,出现在图书馆或食堂里,便不免招至某些人看一个“出事”了的人的特殊目光。沃克和小莫怕我觉着不自在,常有意一左一右陪着我。我也确实觉着大不自在。C和V们,当然挺高兴的。因为这正是他们预期的“舆论效果”。

    在给工宣队打的“证言”中,C写道:“某月某日,事发前,我与梁同返杂技学馆。途中我寄信,梁站在邮局内的‘汇款领款常识’前,看了许久——可见其犯错误前是有缜密准备的。”

    确有其事。我承认了。她寄信,我没事,就看那东西。“梁在将汇单交付我时,犹豫了一阵——这是其犯错误前矛盾心理的反应。”

    我也承认了。确实犹豫一阵——因我本不愿劳她代办任何一件小事。

    “当我对梁说:‘E老师替你取’时,梁的脸色顿时苍白,呆呆地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是他预感到事情将要败露时的紧张心理的反应……”

    这就有点不实事求是了。

    但她觉着我当时就是那样的,我也无法。

    V的“证言”简单些,只有两条,但有分量:一、我根本没给梁打过电话,叫他回学校取汇单。二、莫替梁与我“谈判”,企图说服我承认给梁打过电话。

    作废了的汇单压在工宣队那儿。人证物证俱全,只待我低头认罪了。

    我离开学校,“逃亡”杂技学馆。

    大学里有工宣队。杂技学馆也有工宣队,是上海某纺纱厂的几位女工。学员们尽是十几岁的男孩女孩,整日被关在曾是汪精卫的一个小老婆的独院别墅里练功,其实谈不上什么阶级斗争、路线斗争、思想斗争的。但几位纱厂女工却不这么认为。她们也时常地制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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