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布里怎样变成一匹聪明的马儿
。它立刻跳进墙里,开始从背后走近布里。它压根儿没有弄出什么声音来。赫温和阿拉维斯吓得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仿佛冻僵了似的。
“毫无疑问,”布里继续说道,”人家把它当做一头狮子讲起它时,他们的意思不过是指它强壮如一头狮子,或者(当然是对我们的敌人而言)凶猛如一头狮子;或者是诸如此类的意思。阿拉维斯,哪怕是像你这样的一个小姑娘,也必须留神啊,你若认为它是头真正的狮子,那就是荒谬绝伦了。确实会失礼失敬哩。如果它是头狮子,那么,它就同我们其他的马儿一样,非得是兽类不可了。呃!”(说到这儿,布里开始哈哈大笑。)”如果它是头狮子,它就得生着四只脚爪,一条尾巴,还有胡子!……阿艾伊,呜,嗬——嗬!救命呀!”
因为恰巧在布里说到”胡子”两字时,阿斯兰的一根胡子竟然痒痒地触到了它的耳朵。布里像枝箭似的蹿到了围墙的另一边,然后转过身来:可是墙太高,它跳不过去,它没法儿逃得更远了。阿拉维斯和赫温都吓得往后退缩。大约有一秒钟光景,紧张得寂静无声。
接着,赫温虽然浑身发抖,却发出一声奇怪的低低的嘶鸣,跨着小步向狮子走过去。
“对不起,”赫温说,”你是那么美丽。你不妨把我吃掉,如果你想吃的话。我宁可早点被你吃掉,而不愿由别的什么人来喂我。”
“亲爱的女儿,”阿斯兰说道,在它那翕动的天鹅绒般的鼻子上印了个狮子的亲吻,”我知道你不久就会来到我身边的。欢乐必将归你所有。”
然后它抬起头来,用更响亮的声音说话。
“布里啊,”它说,”你这可怜巴巴、骄傲自大、大吃一惊的马儿,靠拢我吧。再靠拢一点,我的儿子。不该胆大的,不要胆大妄为。你摸摸我。闻闻我。这儿是我的脚爪,这儿是我的尾巴,这些是我的胡子。我是一头真正的野兽。”
“阿斯兰,”布里用一种颤抖的声调说道,”我担心我必定是个地道的傻瓜。”
“马儿在仍然年轻时明白这个道理,是幸福的。人也一样。靠拢来吧,我的女儿阿拉维斯,瞧!我的脚爪像天鹅绒一般。这一次你不会被抓伤的。”
“先生,这一次吗?”阿拉维斯说道。
“上一次抓伤你的,就是我,”阿斯兰说,”我是你在整个旅途中碰到的惟一一头狮子。你可知道,为什么我抓伤你?”
“不知道,先生。”
“你背上的伤痕,皮破对皮破,疼痛对疼痛,血痕对血痕,跟你后母女奴背上的鞭痕是相对应的,因为你叫她吃了蒙汗药沉睡,害她挨打。”
“是的,先生。对不起——”
“再问吧,我亲爱的。”阿斯兰说。
“因为我捉弄得她睡熟了,她还会受到其他伤害吗?”
“孩子,”狮子说道,”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自己的故事,不是那女奴的。我对哪一个人都是只讲他自己的故事。”然后它就摇摇头,改用比较轻快的声调说话。
“小家伙,高兴起来吧,”它说,”我们不久会重新见面的。然而,在此之前,你将有另一个客人来访。”于是它一跳便蹿上墙头,消失了,她们看不见它了。
说也奇怪,阿斯兰走了以后,她们都无意在背后互相谈论它。她们大家都慢慢地走开去了,走到宁静的草地上不同的角落里去了,独自在那儿蹀躞,沉思又沉思。
半个钟头以后,两匹马儿被叫到屋子后面去吃些隐士为它们准备好的好东西,而阿拉维斯仍在散步、思索,大门外一阵喇叭声吓了她一跳。
“门外是谁啊?”阿拉维斯说。
“阿钦兰的王子科奥殿下。”有个声音在门外说道。
阿拉维斯拔掉门闩,打开大门,稍稍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