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随遇而安
2009年9月8日 路上不知名的村庄
独自踟蹰在路上,夕阳将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从草原上刮过来的风有点冷起来了。傍晚的天空有火烧云,一会烧出个烤全羊,一会烧出个炸鸡腿……我饿了,想起还是上午过堆龙德庆县的时候吃了一碗面,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这么一路折腾,那点食物早就消耗殆尽。这么想着就更加饿了,觉得虚弱没力气,满嘴出清水。从包里翻出根棒棒糖,含在嘴里,安慰自己。畜生不如说他在路上的时候,大吃一顿就可以支持好几天不吃东西,最长的一次记录是五天。这大概是流浪汉必须具备的一个生存机能。像我这种到点就饿的人,实在有点麻烦。我一边走,一边闷闷地想着。爬到树上看的村庄,要走过去还很远。
路边一辆拖拉机陷在水沟里,几个喇嘛正在把车上的柴火往下卸。我无所事事地蹲在路边看,想等他们弄好以后,上前去商量搭车。
柴火终于卸到路边了,三个喇嘛转到车后面去推车。我不动声色地看着,等着看好戏。果然,车轮一转,三个在后面推车的喇嘛被车轮带起来的泥浆,打成马蜂窝,满头满脸全是,红色长袍变成小碎花袍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站都站不住,跌坐在地上。三个喇嘛尴尬地看看彼此,又看看我,忍不住也嘿嘿笑了起来。
我笑够了,爬起来,过去跟他们说,叫他们把柴火垫在沟里。他们不明白我的意思,以为我叫他们把柴火再搬到车上去。我把背包放在地上,去抱柴火,动手示范给他们看。开车的喇嘛一看就明白我的意思了,马上前来帮忙。折腾一番,车子终于脱离了水沟。几个喇嘛对我千恩万谢,冲我竖起大拇指。我真是惊讶极了,这么简单的办法,他们怎么会想不到呢。连我这个不开车的人都知道。
拖拉机冲出泥地后,大家再齐心协力把柴火重新码到车上,用绳子捆好。我要搭车,他们问我去哪里,我也说不清楚,就随手指了指路的前方,说:“前面!”一个喇嘛先爬到柴火上面,接过我的背包,下面的喇嘛托我爬了上去。严重超载的拖拉机在烂路上摇摇晃晃上路了。我和三个喇嘛坐在柴火顶上,路太颠簸了。我体重又轻,几次颠得人差点飞下车去。我抽出打包带,像安全带一样环绕肩膀和腰部,一个喇嘛帮我把打包带两头紧紧系在柴火上面。
安顿好了以后,饥饿感重又袭来。心里斗争良久,虽然很不好意思,我还是忍不住,打算开口问三个喇嘛有没有吃的。语言不通,我指指嘴,再指指肚子,然后双手一垂,做体力不支要昏倒状,他们三个人惊奇地看着我,然后互相看看彼此,小声用藏语交谈着。一个喇嘛迟疑地从腰间解下水壶递给我。我摇摇头,使劲吧唧嘴,作咀嚼状。良久,他们终于明白了,我已经难为情得要死了。
在三个喇嘛复杂的眼神注视之下,我大口大口啃完一个硕大的青稞面饼子。很香,是谷物的那种香味。就是干的很,直掉渣子,再就着水壶喝了几口水。饱了,心情大好。我看着他们眉开眼笑,他们看着我也觉得不赖,呵呵直乐。可惜他们不大会说汉话,不然,我这个话唠就要开始喋喋不休了。掏出手机看看,还是没信号。放音乐给他们听,放我录的藏歌。三个脑袋挤在手机跟前认真地听,拖拉机一阵颠簸,三个脑袋撞在一起发出闷响。哈哈,我忍不住又大笑起来。迎着风,我扯起我那五音不全的嗓子大声唱歌,不记得歌词的部分一律啦啦啦。
天色越来越暗,周围的风景渐渐模糊,就像对焦失调的影像。一个小小的村庄出现在路的尽头,零星灯火,烟囱里白色的烟雾在暗蓝的夜里飘摇随风散去。路边晚归的牛羊慢慢地往村子走去。
在村口和几个喇嘛挥手道别,他们指着村子后面的山谷,打着手势。我听不懂他们的话,大概是叫我过去玩。我向来不喜欢进庙子,当务之急是进村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