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弊,从泌尿系统开始
手机铃声尖锐地刺破了我的一次幸福。在梦境中,我一直焦躁地跟酒席上的宾客们周旋,好不容易将他们扫地出门,我蹑手蹑脚地闩上门,扑哧一声吹灭大红蜡烛,准备履行新郎倌的责任和义务……手机响了。
清晨7点,我愤怒地睁开眼,想起今天是新闻培训的第一天,该死的上司恫吓我们说:如果旷课的话,将被取消从业考试资格,然后下岗。在傍上一个富婆之前,我对下岗还是心存恐惧的。我木然起身,新娘子的面容已经模糊,闹洞房的声浪像潮汐般散去。
我的视线越过汹涌的人头,看见大肚皮官僚的嘴巴一张一翕,我觉得他是雅马哈鱼。扰人清梦的人是可耻的,我恹恹地想:一个没干过新闻的人凭什么给我们上课。你码字有我快么?你做版有我麻利么?你有没有尝过恐吓电话的滋味?还有,你知不知道每次开新闻发布会只能拿一个红包……
越想越愤懑,正所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小学生。后来我提着裤带装着上厕所的样子中途开溜,一路上在想:失传多年的作弊绝技看来要重现江湖了,真是官逼民反呵。
说起作弊,凡是受过义务与非义务教育折磨的人都感同身受。如果你从未作过弊,完全可以授予柳下惠勋章。众所周知,柳下惠的泌尿系统历来为专家怀疑,所以你若未作过弊只能说明你的手脚灵敏程度愚笨得令人发指。
女人作弊比男人更有先天优势,这是获得大家共识的。其中的要诀在于裙子,参加选美的时候裙子越短越好,考试的时候却是越长越好。裙子是一个幽深的陷阱,假如你是一个年轻男教师,你敢目光如炬地盯着一个频频低头撩裙的女生吗?当你饿虎扑羊时,她却亮出大腿或空空荡荡,你就死定了。她父亲会拿着旱烟杆敲你的脑壳,她母亲会把鼻涕抹上你的新西装,而她本人,则会套着游泳圈徜徉在护城河边准备寻死……正是忌惮到这点,大学里作弊被逮的基本上是男生。假使你向往男女平等的天堂,那最好去西欧读书罢,在苏格兰,男人也是穿裙子的。
我这辈子最惨痛的一次作弊经历是在乡下。那年被分配到穷乡僻壤的电站,我本来学的是工业管理,但是厂长居然不让贤,我觉得他很不开明。于是只好和一帮学电力的鸟人混迹于蛛网般的电线中,师傅们知道我的电力知识属于白痴级别,都不敢让我拉电闸或量电压。多年以后我觉得他们真是英明,否则一道电光闪过,中国就会少了一个深受新婚夫妇欢迎的专栏写手,性教育普及程度将会倒退好多年。
那时考操作资格,我坐在一个河海大学毕业的哥们旁边,做小鸟依人状,歪着脑袋不停抄答案,那姿势很像脑瘫患者。后来我脸上的幸福笑容僵住了:试卷上的数百阀门、电闸和管道跟老树根似的盘根错节,根本无法正确抄袭。最后的结果是:惟一的作弊者刘原也是惟一不及格的人,被判继续当学徒。我无地自容,本来想托人向一个姑娘提亲的计划也无限期顺延。
一个月后,我因专业知识匮乏且难以改造,被扫地出门,分到厂办当秘书,从此开始了公款吃喝的生涯,这是后话。
回到新闻资格考试这个话题。其实想混过关很简单,首先是携带小纸条,其次是设法和自己的死党毗邻,假如死党隔得太远,你就设法接近一个附近穿长裙的姑娘。假若一切都不奏效,那只好祭出必杀技了:上厕所,频繁地上厕所,理由是你的前列腺不好。鉴于监考老师拥有医师执照的可能性不大,你的泌尿系统肯定能救你于水火之中。
当然,泌尿系统是一把双刃剑,它也有可能出卖你。有个笑话是这么说的:一位男士看到天凉了,出于好心便给另一个男人送帽子,绿帽。他正和女主人采阴补阳,男主人回来了,他衣服都没穿就从阳台跳了出去。刚好裸奔协会正在集体晨跑,他心说天助我也,便混入其中妄图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