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节
了,就是你这烂母猪害死的!’我也气极了,骂:‘你再怎么不会说我老表与我家关系好得很,你也要说我姑妈、我老表是会想事的人!是个亲兄弟、亲舅舅,只要有难了,哪里有见死不救的!’所以说,你二舅脑筋真的失效吗?不失效。他也知道廖邦福这些人要害他,而且打主意的时间长了。但被人家几句好话几口酒,就又认为无事了,是好朋友了!可怜会打什么主意的人!心直得无法!人家几句好话,就可以把衣服裤子全脱给人家穿了!凡事又不会防备,硬是到死不明落了谁的手!说起来是惨得很!舅母说这些,反正也是开心见肠地跟你讲了!莫说有半句话隐瞒,一个字也没隐瞒的,反正全家老小,就天天望你了。说盼星星盼月亮,哪里有这样盼得厉害!反正以前是我们做得不是!但我和你二舅是无知识的人。你爬得那么高了,也不要跟我们这些憨包计较了!要望你原谅一下,救救你二舅的命!救他出来,我们就是去讨口,也情愿别处去讨了!”
丁家芬哭说:“富贵,你舅母说这些都是真心话!跟我和你外公还没这么说过!反正就是盼望你来了!你一定不要记前仇,救出你二舅来,我和你外公以后死了,在阴域也要感谢你的。不图别的,就图世人评说你妈和你是心胸宽阔的人!一出了事,天天见你不来,所有的人都说果然仇结深了,不来了!一天成几百种的议论,听都听不赢。听别的人说,当时说要抓你外公、你大舅,就是试试看连你外公都要被抓了,看你来不来!说这些主意都是派出所打出来的!开头还说你二舅是关在派出所,只要头上挂个电话来,就把你二舅放了。说是关了几天,省上、地区、县上都不见有电话来,你也不来,就送在县上去,要判刑了!这下你来了,就好了!看那些人见你来了,会不会放你二舅出来。只要放出来,我和你外公得个心落,也就死了算了!免得瞎的瞎,跛的跛,活着害人。再者名声也不好。在法喇村,不知人们早传得怎么样了!”
陈福全说:“怎么不传!法喇村里历来如此,活的还要被说成死的,黑的还要说成白的。虽说这是我们的事,到头关系的还是富贵的名声!全村子巴望富贵爬高的有几个?虽说我们来了一两年,隔法喇村几千里了,不亲眼看见,也是想得到的:一个也没有!都是些害红眼病的人!那时富贵才在小学当个第一名,吴明洪就说:‘难道孙家辈辈人要当官?’那是我亲自听见的!富贵考在荞麦山去读,罗昌兵就说:‘妈的孙家这祖坟是怎么的了!脓鼻子也考取中学了!老子们养的清清爽爽的,就是考不起!’莫说富贵考大学,当记者,又到如今爬上天了。谁不嫉妒?莫说还在法喇村的,谢吉学这种一字不识的憨包,搬在西双版纳来七八年的了,听说富贵当记者,又去中央了,一天到黑睡在大黑山那个丫口上,懒精无神的,说:‘老天!要出你就家家都出嘛!不出,你一个都不要出!’嫉妒成这个样子!在法喇村几千人口当中,谁不说谢吉学是最蠢最憨的一类了,对中央一词,懂到这种程度!难过成这种样!比谢吉学聪明一万倍的,在法喇村有的是!更不知要气成何种情形!你们看看,凡是米粮坝搬来这里的几千人,哪个听到不难过!个个都说家乡风水还是好,要搬回去!现在法喇、勐满的人,都肯定要说:‘这下他二舅被抓了,看他孙富贵怎么办?’谁都是睁这只眼看着的!我说这一大通,也不是打主意要逼富贵一定要把陈福达整出来!你们天天盼富贵来,我心头是矛盾的。陈福达憨到这种地步,拉牛一个人拉,去人家打架一个人打!一个帮他作证的都没有!要怎么害他,人家早编得方方圆圆的了。富贵来也得讲道理呀!但自己的人蠢了,这道理怎么讲!明显是拉陈福达来宰了,他也讲不清的了!富贵在北京的,更帮他讲不清!这样富贵来人又救不出,不单被人看白掉,更要落人耻笑。富贵被人耻笑,损失比陈福达被判两年刑还要大!陈福达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