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告别校园:在希望与迷茫中出走
,本来就少得多的大学最后时光,我又将有一段独自在外。但谁能想到恰恰在这个时候,我拥有了一个新的机会。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通知系里,是否还有毕业生可以来面试一下,他们希望能拥有更多的选择机会,系里通知了我,去试试吧!
我自然不抱任何希望,首先我身边有同学在那儿实习,二来我本来就是因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竞争激烈才选择去国际台,这一次又怎能因祸得福呢?
在去广东的头一天下午,我去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面试我的是人事处的老师们,他们的态度很好,问了我很多问题,我已记不清我是怎样回答的,但由于心中所抱希望不大,因此态度十分自然平和,实话实说。一个下午过去了,告别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回到学校,我被告知,由于要等待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面试结果,我必须退掉去广东的火车票,推迟几天南下的行程。为此我心里一直在打鼓:“会不会鸡飞蛋打两头落空?”
几天过后,消息传来,我被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认可,一个下午的谈话竟真的决定了我的未来。听到这个消息,我马上跑到邮局,给家里打了个电报,将喜讯告诉远方的家人。
这是一个颇有戏剧性的结局,本来奔的是国际台这个目标,日夜兼程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本不敢想,却在一个下午无心插柳柳成荫。我必须感谢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人事处那天下午和我谈话的所有老师,他们的感觉和最终决定在危机时刻解救了我,并给了我一个新的舞台。
很多年后,每当我回忆毕业前这一幕,心头都会涌上一种难言的感伤。我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翻手为云和覆手为雨,只是当时的我还无法预知,这一幸运的结果又为我在几个月后种下了磨难的果子。但机遇的获得,于我毕竟是幸事。
好的心情持续的天数不多,安安静静的课程进行了没几天,一场大的风波在北京渐渐兴起,大学生和天安门广场成为举世瞩目的焦点。
对于我们这些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来说,一夜之间,话题变了。个人的前途和国家的前途比较起来,哪个轻哪个重自然算得清。再没有安静的校园,再没有因小我而产生的叹息,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学生涯的最后一个学期,自己的前途和国家的前途竟然纠缠得如此紧密。看样我们注定要度过一个终身难忘的最后学期。
从四月末到六月初,我们的生活和京城的其它大学生不会有什么不同,谈论的问题关注的未来都和国家有关,而毕业分配虽然也在很多人的努力下陆续解决,但它在每个人的心中所占的份量已经没有过去那么重了。
一切都不可能安静了,更何况这个时候选择安静又有什么意义?
但最后我们还是必须安静下来,我们的同学大多数坐上火车离开了北京,我们全班72名同学最后在校园里只剩下男男女女8个人,我们戏称最后8个人,我是其中之一。
校园安静极了,我们当然只能在校园内活动。记忆中我们不是一起聚在这个宿舍就是聚在另一个宿舍,大家开诚布公地讲好了自己还有多少钱、多少饭票,都以为会打一个持久战。死一般的沉默没有使我们绝望,只记得说话都是小声的,但还隐隐地盼着什么。
日子开始奔六月底走,陆续开始有同学回来,但回来的都是毕业生,因此注定不会使安静的校园填补得热闹起来。最初的恐慌过后,也可以进城了,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大了起来。一个多月没有思考过的毕业问题又开始出现在我们的脑海中。而这个时候我们四年相守的大学生涯只剩下十多天的时间。
在一种特殊的气氛下,这该是怎样的一种难舍难分!
开始学着强打起精神,要散了,总该热闹一下,然而为告别而举行的狂欢似乎难以启齿,于是我们打上班主任